水光離開了,他還站在那,一動不動。

    阮靜婚禮結束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水光都沒有再見到章崢嵐。

    而這期間有一日，阮靜打她電話，在短短數語間水光已聽出她是在掛心著她跟章崢嵐,水光：“阮靜，你人總要經曆過了才會大徹大悟，如今我算是經曆了一些事情……讓我明白了,有些人是等不來的，而有些錯,嚐了一次,就不要再嚐試第二次……我現在隻想平平淡淡地過。”

    四月份,西安路邊上的國槐都冒了芽，春意盎然。

    水光將車停好，然後進了這家裝修古樸的飯店，找到包廂，她來得遲，麵已經在熱鬧地聊。也不清楚是哪位領導請他們經濟科的人吃飯，還安排在了晚上七點。水光是下班後先回了家再出來的，本來之前是想推掉的，但他們主任這算是公事餐，話到這份上水光也不能其他了。六點從家出發，原本時間算好的，卻沒想到路上堵車，再加上她車技不行，於是比預期晚了將近一刻鍾才到。

    水光進去後也沒看清楚是哪些人，點頭了聲抱歉，李給她留了位子，她過去坐下。他們主任就開口：“好了，人都齊了。馮副行長，那咱們就點菜了？”

    水光這才看到圓桌另一頭差不多跟她正對著坐著的，正是她曾開車送過一程的那男人。

    對方與她相視一笑，然後：“行吧，點菜吧。”

    這次吃飯，水光的科室一共是五人，都來了，加上對方銀行三人，一共八人，其中女的隻有蕭水光和李。那被稱為馮副行長的人讓兩位女士點菜，李當仁不讓，“馮副行長，我家就是開餐館的，讓我來點保證不會讓您失望的。”

    對方溫和笑：“那敢情好。”

    後來水光輕聲問李那邊都是些什人？李神秘兮兮靠著她耳朵：“隔壁銀行的主辦，營運經理，還有就是他們副行長……嘖嘖，我跟你，他們那副行長才二十九歲，真是年輕有為，據還沒女朋友呢，不知道是不是要求高所以至今單身？”

    對這問題水光自然是無可奉告。而這是公事餐，但在餐桌上也沒談及多少公事。飯到後半場，桌上的人或多或少都喝了點酒氣氛好了不少，莫不得有酒能助興這一。去了拘束後大大咧咧的李左看右看見無人在敬酒，就站起來朝馮逸舉了杯子：“馮副行長，我敬您，我先幹為敬您隨意，然後完了之後我想問您一問題不知道可不可以？”

    馮逸也客氣地起身，他笑著：“除了問三圍，都k。”

    李笑，一杯酒下去就端正了表情問：“請問馮副行長，您有對象了？”

    馮逸莞爾，“沒有。”

    “那您覺得我怎樣？”

    “很好。”馮逸，頓了一下，神情有點惋惜，“不過，抱歉。”

    李反應過來，倒是也沒有特別失望，其實她也就是一時心血來潮，見對方如此婉轉地拒絕，嘿嘿一笑就轉而：“那馮副行長，如果您手上有好的未嫁男同胞，請多多介紹給我，女子急於相夫教子。”

    這話引得在座的人都笑了出來，而馮逸點頭：“一定。”

    後一在單位李問：“那馮副行長怎這年輕就能做到行長級別了？”主任回了句，“後台硬，能力有，不就行了。”

    有人感慨地：“這世上功成名就的人不外乎要是出身好的，要就是自身才華橫溢的，如果兩者兼得，自然就更加順風順水了。”

    李唉聲歎氣，“這種人真是難遇更難求。”

    可這之後水光倒是經常能碰到馮逸，或者在停車場或者在單位對麵的那兩家餐廳。

    這水光剛拆了筷子要吃上來的湯麵，對麵坐上了人，抬頭就看到了馮逸。

    他朝她點頭打招呼，隨後解釋，“那幾張空位都已經被人預定了，蕭姐，不介意跟你拚一下桌吧？”

    午餐時間本就人多，而他又已自行坐了下來，水光想她還能介意不成，點了下頭沒其他。

    水光今穿的是牛仔褲，白色的棉襯衣外麵簡單地套了一件深灰色的開襟毛衣，毛衣的袖子偏長，蓋住了半隻手背，她吃東西的時候很慢條斯理，好像時間再急也不會擾了她的步驟，抑或教養。

    馮逸突然很想知道，眼前這個人，她的生活背景，經曆都是怎樣的？他記起上一回，也是在這家餐廳，她，談戀愛太累了，我都有白頭發了。他看向她散在肩膀上的頭發，果然隱約能看到幾絲銀白頭發夾在烏黑的發間。

    在馮逸點的餐上來時，她剛吃好，放下手的筷子，他不知怎開口問了一句，“蕭姐，你相信那就是永嗎？”

    她看了他一眼，“我信世上沒有那多的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