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玉皇大帝會不會認為我帥，不過……”古老太爺嘿嘿一笑道：“老爺可沒幫我。”

    “她叫林予音，是位官宦人家的姐，父親是國民政斧的一個什委員，後來辭官歸故，沒料到家園卻在霎時間被一場大水衝個幹幹淨淨。女孩又不認識什父母故舊，所以淪落到在萬鬆園插草標。幸虧後來碰見了我……”古老太爺臉上煥發著一種奇異的神彩，顯得驕傲無比。

    易行暗自想道：“那姐被你這個茶壺騙了身子，這才叫脫了虎口，又進了狼窩。”

    古老太爺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自顧自回憶道：“……我們在省城租了間屋子，一直躲到水退了，然後用偷來的錢做起了本生意，那時候鬼子也還沒打過來，曰子可真是幸福的像蜜一樣啊。”聲音忽然一沉，“可沒過多久，高陽縣道上的人還是在省城找到了我們。於是我們開始逃，有好幾次都險些被抓到，我們知道如果被抓到，我的下場還好，不過是一死，而予音要是被這些抓住了……”

    “逃來逃去，錢也花光了，高陽縣的打殺追了過來，我們兩口子沒路走了，然後決定自殺。”古老太爺的平淡，易行卻從這簡單的一句話聽出來當年那一對青年男女艱難地逃難，絕望的心境。

    “我和予音決定自殺的地方，在省城的外麵那家歸元寺外的懸崖上，我們決定往下跳，死個幹脆，死在幹淨的空中。”古老太爺一字一句道：“當我們兩個人手牽著手跳下懸崖後，我們甚至還有時間看看對方的眼睛。”

    易行聽故事聽到現在，終於心境有些黯然了。

    “但很奇怪，我們沒有死。”古老太爺笑了笑，用手摸了摸自己銀白的頭發，“應該是有人救了我們吧？當我們醒過來的時候，就在歸元寺的後山密林躺著。從百丈高的地方縱身躍下，身上卻毫發無損。我和予音當然會覺得奇怪，但又有一種劫後餘生的驚悸和興奮。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了一個聲音。”

    易行知道這是關鍵處。

    “那聲音很空洞，我也不清楚空洞這兩個字形容的準不準確。總之就是那個聲音很大，響徹山穀，鳧鳧蕩蕩，像極了寺廟麵的鍾聲，清心明遠。但最奇異的是，那個聲音象鍾聲，但聽著又有些尖利，卻能讓人如此心靜寧和，所以當時我一聽見這聲音，整個人都呆著了，好像自己聽到上的玉旨綸音。”

    易行有些心急問道：“那個聲音了什？”

    古老太爺回憶道：“是一個男人。他：如果死能解決問題的話，他早就死了。我當時一聽聲音古怪的很，便知道這人不是普通人，便想向他求救。結果他問我還想不想死？我和予音剛從生死關口走了一遭，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再去試了，兩個人其實到那時候為止，腿還是軟的，癱坐在林間的濕泥地上，用力對著山穀喊道，我們不想死。”

    “歸元寺後山那個山穀幽靜空遼，根本聽不出那個聲音是從何處發出，也不知道那個人離我們多遠。我們雖然用力喊著，便比起他那種飄蕩地間的聲音卻是差的太遠，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聽見。山穀一片寂靜，我和予音互望一眼，在對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不舍和企盼。也不知沉寂了多久，那個聲音終於又響了起來。”

    “但那個男人的話很怪，像是很可憐的樣子，直到現在，我也沒有弄明白那句話是什意思。他……”古老太爺緊鎖著眉頭，似乎在很多年以後還是覺得很疑惑。

    “苦啊……暗行苦行碌過十年，朱雀飆飛直上三，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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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行眼神一亮，將身子往藤椅上靠去，微微扭動下脖頸，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式靜靜等著聽下文……沒料到不知過了多久，古老太爺還是眉頭緊鎖的樣子，似乎不打算繼續了。

    他有些忍不住，問道：“後來呢？”

    “沒有後來。”古老太爺醒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