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情緣
救了人卻受了傷寒,霂兒悉心照料,不想劫難未完,還有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江湖殺手在後麵等著拿寶四爺尊貴的人頭…… 一沒來得及喘息,又有人殺到,那侍衛一麵叫他們快走,一麵迎敵而去。
此時,窗外,一名蒙麵人拉開弓箭,對準寶四爺,被霂兒看見,來不及話,她隻管條件反射般拉開寶四爺,寶四爺機警轉身,耳邊呼呼毒箭聲響,順勢抱住霂兒趴倒下去,霂兒哎喲痛叫著,寶四爺以為霂兒中箭了,立刻扶她起身問詢:“怎樣?!”
霂兒疼痛地看著他:“我……”
“你中箭了?”他轉動霂兒四處看著,此刻打鬥的人越逼越近了,兩個人被迫退到了露台低矮的欄杆處。下麵就是墨綠色的湖水,寶四爺憤怒地看著眼前殺氣重重的刺客。霂兒將整個人都埋到他的臂彎處,他正在納悶時,霂兒看到一簇火光斜斜地往寶四爺身後竄過來,她情急之下伸出雙臂狠狠地推了一把寶四爺。
隨著一聲撲通巨響,寶四爺倒身跌入了湖水。
外麵,一路火光伴著縣城的官兵衝過來,十幾個刺客有的被刺傷,有的死了,還有的被官兵的箭頭射入了湖。霂兒大聲呼叫道:“救命啊!有人會遊泳嗎?”
李肆獨自趴在屏風後頭,聽霂兒喊快救王爺,立馬就十萬火急地冒出腦袋往霂兒這邊跑。
跟著撲通幾聲,幾個隨從顧不上追刺客就紛紛跳入湖水之中。
霂兒轉身不理會李肆的質問,往下麵跑,跑到前院的時候,隻聽到有人大呼寶四爺!跟著幾個隨從齊齊抬起了渾身濕透了的、喝了不少湖水的半昏迷的寶四爺。
霂兒擔憂地走過來,他們都束手無策,縣令走過來:“這……王爺怎樣了?啊!”
“寶四爺!”
“爺,您醒醒啊!”李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霂兒推開隨從道,“讓我來!”
著開始實施心髒搶救方法,在他肺部用力擠壓水,很快,他吐出一些水來,一陣咳嗽,幫助他嗆了更多水出來。霂兒扯著他胳膊又接連喊了幾聲,寶四爺都沒反應,她想了想,輕輕掰開他的嘴唇,吸了口氣,在眾人十分不解的眼神下給他做人工呼吸。
霂兒著急地拍打著他的臉,叫著他的名字。一分鍾以後,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城郊外的破廟,逃亡的三個刺客帶著傷匿藏於此,時至深夜,搜尋他們的清兵正在不遠處的村子挨家問話。
三人輪流喝了一大口白酒,往傷口上噴去,嗷嗷直叫過後,大汗淋漓地借著月光捆綁傷口。不久,其中一位男子站起來放了一枚信號彈。
“大哥,你傷口怎樣?”
“還好,沒死!”他咬牙把胸口的衣服撕開,旁邊的弟兄過來幫他擦血跡。
“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來接我們離開。”
“不行!不能走!”
“大哥!”
“這好的時機,我們怎能就此放過!此番付出數十名弟兄的熱血,我等不可退卻!待他們來了,我們便立即尋時機,趁乾隆沒回宮,給他個回馬槍!”
“但他身邊的大內侍衛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起高手,讓他想起一個人來。他閉上眼睛運氣,頓了一會兒,他睜開眼睛:“我也有一名高手,隻要有錢,什王老爺他也敢動!”
“是嗎!”
另一個兄弟瞬時充滿了期望:“大哥,可是的令江湖人聞風喪膽的祝不聞?”
“不錯。這個祝不聞,聽聞也隸屬於朱家重孫,因祖上為明朝皇廷人,自幼全家被害,多年來在外流離卻有幸遇到江湖聞名的四大高手收納其為弟子。這數年來,他可謂是殺人無數,老弱婦孺,隻要見過他的,都必定死於刀下,絕無情麵可講。”
“這是為何?”
“有人他幼年逃亡時傷了臉,極其恐懼,人人嘲笑之,過街人群皆散。”
“哦,大哥,那我們怎聯絡他?”
“陳老爺仙逝前曾告知我,聯絡四大殺手的方式為在鬧市處貼出尋人啟事。上月無意中聽知情人聯絡祝不聞的方式與其類似,隻是告示上要沾上血色手印,以示誠意。”
眾人聽聞,皆點頭稱好,意誌堅定要除掉皇帝。
阿複回了客棧尋找霂兒,依舊沒聽到消息,他著急地來回奔走,不知道如何是好。
縣大人的宅院內。
大夫為寶四爺診脈後,開了方子,李肆便同侍衛去抓藥,霂兒擔憂地跟著他們進進出出的,還跑到廚房去幫忙熬藥。
深夜。霂兒端著藥在李肆的陪同下進了房間,為保安全,到寶四爺床前時,李肆還拿出特質的寬寬的試毒銀牌往碗放,過後又地喝了一口,靜靜等了一會兒,藥溫降下去了,才輕聲給寶四爺:“爺,喝藥了。”
隨從心地扶起寶四爺坐著,又在他背後墊上很厚的墊子。
霂兒端起藥道:“寶四爺,吃藥了。”
寶四爺微微張開了眼睛,看著她,她友好地將一勺藥喂過去,誰知道他卻轉開腦袋,沙啞著嗓子道:“走開,不喝!”
霂兒愣住了,隨即好言道:“要喝的,你剛才肯定著涼了。大夫,如果不早點治好,身體恐怕受不住寒氣,會更嚴重。”
他此時心情不好,腦子完全是剛才抬起眼睛的那張陌生女子的麵孔和她冷冷的話語,一切場景來得如此突然,他不是被寒氣入侵了,而是被心寒占據了身心,為此而病倒。
他閉上眼睛,揮手道:“都出去!”沒有人動彈,他突然吼起來:“都給我滾出去!”
李肆即刻躬身應著,然後又拉著不解的霂兒離開房間。
在外頭,霂兒還是不甘心地念叨:“他……幹什啊?是不是還在生氣?可是,這藥是必須喝的。這樣吧,你去喂他行嗎?他討厭我,我不進去了就是。”
李肆歎了口氣,低聲道:“主子這是為了其他人傷氣呢。”
“為了其他人?為了誰啊?是那些刺客吧?”
李肆搖頭,拉了霂兒走到一邊道:“不瞞姑娘,咱主子,這次來江南,也是為了尋人的。”
“啊?跟我一樣啊?”
“是啊。”
“那他找的人找到了嗎?”
“此前奴才還以為真找到了,看來不是。哎!這是個陷阱啊。”
“哦,我猜到了。是……找一個姑娘吧?”
他歎氣道:“真是愛江山更愛美人,咱們主子,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霂兒跟著歎息道:“原來他還是那多情的一個人啊。”
“所以,主子怕是受了打擊了……”
“失戀了?”
“冉姑娘什?”
“哦……我是,失望了。”霂兒對著月亮歎起氣來。
“時辰不早了,姑娘歇息吧,這我們會照顧好主子的。”
“嗯,好。那你們也注意身體。”霂兒打了個欠,回臥房去了。
樓下縣令吩咐著官兵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守著這。
約莫淩晨兩點,有人在敲霂兒的門,霂兒從迷糊中跑出去,李肆非常著急地道:“姑娘快去看看四爺吧,他不太對勁,一夜直胡話。”
霂兒到了寶四爺旁邊,隻見寶四爺的手緊緊抓著床沿,閉著眼睛直喊:“不要走!菱香,不要走……菱香!”
透過燭光,霂兒看他滿頭大汗、唇色蒼白,便立刻拿絲巾為他擦汗。這一擦不要緊,卻讓霂兒的手碰到了他滾燙的額頭。霂兒大吃一驚,用手量自己體溫又量他額頭溫度。
“快去找醫生來!他發高燒了!”
“姑娘你什?”
“哎呀!找大夫啊!寶四爺他額頭好燙!高燒啦!”
“是、是,奴才這就去。”李肆轉身疾跑,那侍衛見了也趕緊進來守候著,擔憂之情溢於言表,霂兒見這些奴才如此忠心,真是一個服字在心頭。
坐在他旁邊,隻聽他聲音沙啞,幾乎快叫不出來了。霂兒能夠體會,他現在肯定咽喉幹澀腫痛。於是吩咐隨從去熱藥,接著又讓人打水進來。
寶四爺難受地用嘴巴呼吸著空氣,很快他從噩夢醒了過來。
霂兒喂他喝了點溫開水,他很難受地閉著眼睛道:“朕……頭好痛!好難受!”
霂兒幾乎用了全身力氣讓他的腦袋靠在自己胸前,伸手為他反複按摩頭頂上的一些穴位,然後揉捏太陽穴。
“寶四爺別著急,忍耐一會兒啊,慢慢就好了,慢慢就不會痛了,相信我,你現在好好休息,一會兒把藥吃了。”接著又趁他有些意識摸著他喉嚨處問道,“告訴我,這也痛嗎?”
寶四爺點點頭,眉頭緊蹙,讓人加倍心疼。
他迷迷糊糊地感覺著一雙手和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不斷在耳畔溫柔響起。
藥再次端來,李肆親口嚐了藥才遞給霂兒。霂兒好聲好氣地低聲勸他喝藥。
“喝了你就會好多了。寶四爺,你現在很嚴重知道嗎。”
張嘴喝了一口,寶四爺就吐了出來,藥太苦,他很難下咽,於是霂兒又耐心道:“你知道的,要是想早點好起來,就得喝藥啊。來,寶四爺,張嘴……”
淩晨三點多,寶四爺終於沉沉睡著了。霂兒打盹到清晨5點,聽到雞鳴聲,立馬就抬起了腦袋,打了個大大的欠,想起什,立即摸著寶四爺的額頭,然後起身出去找侍衛了。
半個時以後,霂兒捧著冰塊飛快地奔跑上樓,李肆準備了毛巾和盆子之後,她將冰塊包好心地搭在寶四爺額頭上。
“寶四爺剛才醒過嗎?”
李肆搖頭:“沒有。”
“你好好看著,隨時注意,要是冰塊化了水立刻用毛巾擦掉。”
“姑娘要去哪啊?”
“我看他一會兒醒了會餓的,生病了更要補充營養。我去廚房給他熬粥。”
霂兒著已經抬腿往樓下廚房跑去。
李肆念叨道:“幸好有霂兒姑娘在啊。”他走進去,坐在寶四爺身邊仔細地守候著。
“爺啊,那已經不在的,就別念著了,眼前這才是真實的可人兒,皇上啊,您看這女子,細心、勇敢、聰明,還為了您不顧自己的安危……”
辰時,寶四爺醒了。
“爺,您該用早膳了。”
他擺手。李肆看向一旁被煙塵熏得花臉的霂兒。霂兒衝他眨眨眼睛,親自端上清香的八寶粥過來。
“寶四爺。”霂兒心翼翼地坐到他旁邊,“你現在生病了,必須要補充營養身體才會好得快。我知道生病了都不想吃油膩的。所以給你熬了粥,很清淡的,而且我沒有加冰糖。寶四爺……”
寶四爺轉過臉來,想張口話,但發現竟然不出來。他難受地皺眉頭。
霂兒讓李肆和其他人扶他起來坐好,一本正經地道:“我不管!今我可是花了一個時……呃,是一個時辰熬的這碗八寶粥哦。你不吃我不同意的啊!”
“再了,你想罵我,等好了來罵我訓我唄!寶四爺,你不吃,我就灌你吃嘍!”
寶四爺病懨懨地看著她,兩眼無神。
“哈哈,看你,沒力氣了吧?怎?怕我下毒嗎?”
僵持著,李肆又好話軟施地道:“爺,您不知道,現在您退熱了,還多虧了霂兒姑娘大清早去街上找冰塊回來呢。您就吃點兒吧。”
他看了霂兒一眼,仍然不張嘴巴。
“你是不是還在討厭我啊?對不起,對不起啦。這樣吧,等你病好了,你讓我做什我都同意。好嗎?”
他還是這怔怔地望著霂兒。
“我知道,你正好又心情不好。……而且也是我把你推下湖的。所以是我的錯,我又犯錯了。當時我也是……嚇慌了……”
“爺啊,那也是霂兒姑娘為了救您啊。那些刺客的箭頭上都塗著劇毒呢。當時如果不是姑娘趕到,恐怕咱們都出事了。”
他腦子還想著過去的種種。
霂兒將粥遞給李肆道:“你來伺候吧,我走了。”霂兒完起身,死要麵子的寶四爺想要張口,她卻鬱悶地垂著腦袋離開了。
霂兒悶悶地躺在客房,很快也疲倦地熟睡過去。
到中午太陽高照的時候,李肆又來敲門:“霂兒姑娘,咱們主子醒了,還想吃您熬的粥。姑娘,您看……”
霂兒笑起來:“好啊,我也很餓,再熬!”罷就往廚房去了。
二
不一會兒,寶四爺隱約聞到了李肆端來的又臭又苦的中藥。他別開腦袋,依然搖頭不喝。
“爺,這藥很及時啊。您這樣喝上幾貼好得快呢。”
“好臭!朕不喝!”
“爺,您喝吧……”
正勸著,霂兒端粥進來了,她來到寶四爺麵前。
“你要先喝藥,我才讓你吃粥。”
他不滿地盯著霂兒。霂兒反過來瞪他一眼道:“你是讀聖賢書的,應該懂得什叫‘良藥苦口’吧?我呢就是‘忠言逆耳’。怎樣?你要不要喝啊?”
他假裝不理會她。
她放下滾燙的粥,然後從李肆手拿過藥:“不如這樣吧,我先喝一口,看看是不是你想象得那難喝。”完霂兒就咬著牙嚐了一口,這味道差點讓她吐出來,她忍耐著,然後微笑著看著好奇的寶四爺道:“這藥啊,剛開始喝下去,真是有點苦。不過也真奇怪,這會兒感覺甜了呢。”
他驚訝地注視著她,她點頭,將他的手抬起來:“乖啦,一口氣喝光了。不然你就不是堂堂男子漢哦!”
聽她這,他還真的一鼓作氣地喝下去了,李肆早已經備好了痰盂,他將最後一點回味的苦和臭味往外吐,但什都沒吐出來,這個時候的霂兒也端起茶杯往外衝……幾分鍾以後,霂兒回到房間來,他突然想笑,但忍住了,他指著粥。
霂兒於是坐過來喂他喝粥……黃昏醒來的時候,寶四爺似乎全身輕了很多,頭也不痛了,喉嚨也能發出聲音了。他招手叫李肆進來。
“朕覺得全身膩得慌,你去打些熱水來。”
“!”
李肆剛要走,他又叫住他問那野丫頭呢?李肆神神秘秘地道:“奴才剛才偷偷瞧過了,她一邊熬粥一邊給您準備清淡的菜呢。霂兒姑娘可細心了,您這回至少要拖三五七的,所以都叫人把明要準備的東西拿來了。”
寶四爺輕輕展開笑顏,李肆偷偷看在眼,才放鬆了心情。
不一會兒,侍衛進入廂房,彈馬蹄袖參見皇上。
看他神色嚴峻,寶四爺抬起睿智的眼睛:“廣融,查出些什了?”
“回皇上,奴才幾日來四下追蹤,未能查到逆賊。不過,奴才有一事稟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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