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情緣

    人生好似棋子，走錯一步，便難以回頭。霂兒穿著太監服進了宮，原因隻是為了拿回懷表，聰明的皇帝怎會就這樣讓她離開自己？

    一

    霂兒被他吻得幾乎快窒息，她低聲叫著下意識推開皇上，跟著走開。皇上伸手撫著她的腰肢，道：“霂兒，醒醒！”

    “霂兒……再不醒朕不客氣嘍！”

    霂兒猛地張開迷幻的眼睛，他笑了：“霂兒。”

    “是你……寶四爺？”

    “霂兒，朕好想你！”

    他俯下腦袋去，再次吻她的下巴、嘴角，然後是紅唇……她不能控製地被他感染了，像夢境一樣的感覺，像夢幻一樣的情形。霂兒看到了他的臉，她笑道：“我是不是又做夢了？”

    他愣了下，點頭：“是啊，你在做夢，我也在做夢。霂兒，你喜歡這個夢嗎？”

    霂兒愣了下：“如果是夢，我願意做，如果不是，求你離開我。”

    “為什？”

    “這是秘密……這是秘密。”

    “什秘密，在夢告訴我好嗎？”

    她笑起來：“我不告訴你。”

    “那我懲罰你嘍！”

    “什？”

    “懲罰你跟朕暢遊這場春夢。”

    “不行的。夢也不行。”她軟軟地拒絕，然而他正解開她的扣子，柔情甜蜜道：“你要記著，朕的霂子，以後永遠都屬於朕了。”

    霂兒迷糊地眯著眼睛，全身柔軟得猶如一朵嬌柔的花瓣展開在他眼前，他便毫不猶豫地汲取著花蜜……李肆駐守在門外，一個太監匆忙趕來：“李公公，嫻妃娘娘要的來請聖上去禦花園呢。”

    “哦，柴公公，請回嫻妃娘娘，聖上今兒下午恐怕去不了了。他吩咐奴才任何人不可打擾。”

    “可皇上前日親口今日下午在禦花園品茗賞菊的啊！”

    “你先回吧，這也是聖上旨意。”

    “這……奴才怎跟娘娘交代啊？”

    他看著封閉的門，還是悶悶地離去了。

    下午5點，又一位中宮太監端著燕窩湯來要李肆轉給聖上。

    “貴妃娘娘親手熬的燕窩，特命的呈與皇上。”

    “嗯！”

    “請問李公公，皇上此刻在忙什呢？”

    “哦，這個奴才不敢多問。”李肆完接過燕窩進去了。走到寢宮前門簾外，他躬身道：“皇上，貴妃娘娘令人端了燕窩來了。”

    “擱那兒吧。”

    “喳！”

    等太監一走，清醒過來的霂兒呼哧坐起來，呆呆地抓著毯子，皇上伸手把她拉下去攬在懷，極度滿意地親親她脖子道：“這燕窩就賜給朕的霂子。”

    霂兒氣得一句話都不出來，隻得將臉狠狠地蒙著。

    “想不到你夢如此喜歡朕。”他道，“朕早就了，你口是心非得很。”

    “怎會這樣！”她嗚咽著，拳頭握得緊緊的。

    “怎不會這樣？”他將臉埋在她肩膀上頭，霂兒心窩顫悠悠的，想阻止卻完全沒力氣。

    “我……”她轉過身去，分開他的胳膊，他還是要繼續攬著他，霂兒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低著腦袋道，“我是進宮來做你的太監的，不是來……”

    他抿嘴笑著看她白透紅的臉：“朕真是太喜歡你了，知道嗎。瞧你白透紅……”他著親親她的臉蛋兒，她抵觸地抬手推開他，他反而更來勁了：“又怎了？朕要封你，你卻不要。”

    “不要，我什都不要做！”

    “好。你想做什，朕都應允……”他不老實地撫摸起她來，她掙紮著，他的力道大得很。霂兒欲哭無淚。

    “不要！我要回家……”

    “你敢。”他翻身壓著她，“朕不要你走。哪兒都不許去，乖乖留在朕身邊。”

    “我……”

    “怎，霂兒是害羞嗎？”

    霂兒歎了口氣，認命地倒在他臂彎，他還絲毫不疲憊地親著她的唇：“野丫頭剛才可是壞得很。”

    “我……我怎了？”

    “朕從前也沒有如此暢快過的，是你讓朕體會到了閨房之樂。你不是壞是什？”

    “我怎了？”她有些頭疼，感覺什都記不起來。他不言語，隻是意猶未盡地親過來，“朕現在讓你體會體會……”

    霂兒立刻推開他：“皇上，我口渴！”

    “來人！”

    霂兒即刻拉了毯子蓋住腦袋，不敢動彈。李肆端燕窩進來躬身埋頭跪著遞給皇上，跟著皇上道：“來，不是口渴嗎？”

    “不要……”

    “喝了。”他柔和地命令道。

    霂兒紅著臉偷偷看看李肆，李肆埋著個腦袋跟鴕鳥似的。她這才接過碗來一口氣喝下去。

    一喝完霂兒就把自己藏起來了，皇上哈哈大笑著，李肆立馬就躬身退了出去。皇上繼續攬著她：“朕的禦用霂子，燕窩好喝嗎？”

    霂兒掀開毯子，露出臉吐了口氣：“陰謀！”

    “什？”

    “你的陰謀啊！”

    “朕的陰謀？”他撫摸她的發絲道，“何來此？”此刻他心滿是甜蜜，她得再大逆不道也沒放心上。

    “你自己心有數。”

    他低聲竊笑：“朕在你眼這壞？”

    “哼。”

    “朕剛才什來著，你也壞著呢。咱們是一路的壞。霂兒，別撅著嘴了……”

    霂兒看他一直挺開心的樣子，又道：“不行，我要……沐浴。”

    “好，朕陪你！”他完就要張嘴叫人了。霂兒捂住他的嘴巴：“不要你陪！”

    “這可不行。哪有太監在朕的寢宮隨便沐浴的規矩？”

    “那我到哪去啊？”

    “太監院該是你的去處。如若你不陪朕，那晚上就得跟太監們住一個院子，共用浴室。你可願意？”

    “不！”霂兒用力搖頭。

    “這就對了。誰要你選做朕的太監的？就是朕讓李肆等人替你保密，你也要懂規矩，不可讓外人見了你的生麵孔才是。”

    “……”她無語以對，這算是什，劇情發展完全不是她想要的。

    於是皇上開心地吩咐李肆伺候沐浴。

    堯臣舉在管家的恭迎下進了蘇州的綢莊。堯依依老遠跑出來迎接著他：“爹！”

    “堯伯父！”司馬世拜見他，他扶著他，“快別多禮了，咱們進屋去。依依，爹有事情跟世商量，你去別屋啊！”

    依依不解地看著，又拉二子去問話，二子擺手跟老爺走了。

    進了書房，二子把門關上。

    “還好你沒走，不然我這來了，你倒走了。遲了啊！”堯臣舉道。

    “堯伯父，您也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了，這件事還好一個舊部下過來通知的我。”

    “伯父的意思是？”

    “這趟出差，不滿你，是皇上禦賜我這老骨頭下江南負責查案的。昨日正跟你三表兄借了點東西，剛送了出去就來了效應……”

    “您的意思是？”

    “哼，皇上曾經收到密奏，有人彈劾兩江總督。你我不去鎮江怎行？”

    “伯父，這覺哈圖大人侄兒也是聽過的。”

    “你知道他背後有什人撐腰嗎？”

    “什人？”

    “河道總督高秉高大人啊！”

    “官官相護，可見一斑。”完司馬世又皺起眉頭，“那高大人的女兒，聽聞是皇帝身邊的得寵貴妃啊！”

    “嗨！最難纏的就是這一著啦，彈劾名單也有他老人家的名字呢！”

    “嗯，我明白了。看來伯父肩上的包袱不輕啊。”

    “所以我才頭痛啊！”

    “伯父一定能想到好辦法的。不過，當下，侄的這件事情，還真要問問伯父的意思了。”

    “咱們都遇到鬧心的事情了。”他操著手，凝思起來。

    二

    黃昏，紫禁城。

    李肆請皇上翻綠頭牌。他揮揮手了聲“去”。李肆自然明白此意，便又躬身道：“皇上，宮皇後、賢貴妃、嫻妃幾位娘娘都托人來話了。皇上……”

    “你明明知道朕現在誰都不想見，還問？”

    “可是，皇上，您真打算以後讓霂兒姑娘這樣待在宮嗎？奴才冒死請求皇上三思而行。”

    “怎？有什話，但無妨。”

    “皇上啊，古往今來，宮都有規定。霂兒姑娘身份未落實，皇上這樣，怕會壞了祖宗規矩。”

    “你要是敢忤逆朕，十個腦袋都抵不上……”

    “奴才不敢！皇上息怒！”李肆跪倒下去，“隻是請皇上以龍體為重！”

    “你什意思？朕龍體能怎了？”

    李肆這次卻不敢言語了。

    “你給我出去，朕今晚不想見到你們任何人！誰敢擅闖，格殺勿論！”

    “喳！”

    皇上假裝氣呼呼地回到寢宮後，見霂兒正自己拿著梳子梳理頭發呢。他走過去，霂兒轉過身。

    “怎了？你不高興？”他看了看茶幾上擺放的糕點，“你不是嚷著餓了嗎？”

    “哦，是啊。”霂兒坐過去。

    “李肆真討厭，朕想要個中意的女子在身邊也不行！”他端起酒顧自喝了一口。

    霂兒聽他口氣有些火，立即道：“皇上，李肆得對啊。”

    “你又來了！這可是你自願進宮的！你要出爾反爾了？”

    “我不敢！”

    “你不敢嗎？”

    “皇上……好吧，那不了。你不要生氣。”

    他握著霂兒的手：“你知道朕容易急，這會兒可是為了你才窩氣呢。”

    “皇上，這樣值得嗎？”

    “朕也不知道……”他吐了口氣，“不知道如今這是怎了。”

    “要不，我還是走吧。”霂兒認真道，“你讓他們送我出宮吧。”

    “你也跟著欺哄朕了？”

    “我沒有。”

    “你不願意待在朕身邊？”

    “我可不想做千古罪人。”霂兒嘀咕道。

    他微微一笑：“你害怕自己做了狐狸精？”他想到那些話就好笑：“你以為朕是個昏庸的君王？”

    “當然不是。”

    “那你擔心什？”

    “規矩就是規矩啊。”

    “是你不要朕的賜封。朕還能選嗎？”

    “好吧。不過，皇上以後還是把我當成太監吧。”

    “可你不是啊。”他抱著她，“朕的假太監，真紅顏。”

    霂兒無奈一笑，後悔自己進宮的選擇。

    “皇上，霂兒能不能自由出入這個宮門啊？跟秀亭一樣？”

    “又不老實了。”皇上軟香在懷，閉著眼睛道，“你有什主意啊？”

    “我……還有些事情沒辦完。”

    “是那隻表？”

    “對了，他人不知道現在在哪逍遙？”

    “朕準他去邊關平亂，能活著回來就不錯了，還怎逍遙？”

    “什！不會吧。那我的懷表呢？”

    “朕派人盯著他了，隨時會給朕匯報他的行蹤。霂兒，別擔心！”

    “唉！這個狡猾的張毅，害苦我了！”

    入夜，得以獨自打掃禦書房，一名太監看看筆墨紙硯，一時興起，提筆蘸墨開始寫字：“高宗三年，帝側有子霂也，機靈古怪，受寵帝之左右，常有擾亂綱常之舉，與帝同食、同住、同樂，著宦服伺其左右……”

    想了下，太監搖搖頭，又書道：“此女乃狐妖也？未知……且聽下回分解。”

    這，霂兒醒來時已經豔陽高照了。她快速地穿上衣服，然後心翼翼掀開簾子往外走，還沒走出去，已經有太監話了。霂兒吃驚地掉頭回去。太監在錦繡屏風後道：“霂子，奴才是樂子，皇上吩咐，您醒了就用早膳。一會兒李公公要教您學習宮的禮儀規矩呢。”

    “哦。”霂兒走出去，“人呢？”

    “皇上早朝了。”

    “哦！”

    “皇上了，下午要去暢音閣看戲呢。到時候霂子要是不懂規矩，會壞事兒的。”

    霂兒吃著餑餑，一下子噎住：“他要……帶我去？！”

    “是啊，你是禦前太監啊。皇上去哪兒都得有你伺候呢。”

    霂兒喝了口燕窩粥：“都有什規矩啊？”

    “走路、稱謂，還有站姿，咱們都有一套規矩。你隻要出了這門，就得像個合格的太監。”

    “這複雜……”正著呢，門開了，有人低聲呼李公公回來了。霂兒吞下最後一口餑餑，起身看出去。李肆拿著拂塵麵無表情地穿過走道過來了。

    李公公揮手讓其他人撤下去。

    “霂子！”霂兒沒反應過來。

    “霂子啊。以後在任何地方，你可記住了，跟皇上回話要記得‘回皇上’。你到底是個奴才，所以不可妄稱‘我’。”

    “啊，我……”

    “皇上這會兒早朝完，又去了軍機處。趁這個機會，奴才好好教教你。下午跟著皇上去聽戲的時候可千萬別露餡兒了。”

    “露餡兒？”

    “你這姿態要不對，被人發現假扮太監，奴才們都要被砍頭的啊！”

    “可是……這不關你們的事情啊。是他硬要我進宮的！”

    “哎喲，我的主呀！皇上封您做個貴人名正言順多好，可您偏偏不要……”

    “你放心吧，我隻要拿回懷表就會離開皇宮的。”

    “您想得可簡單，進來了還能出去嗎？”

    “你的意思是我老死都離不開這了？”

    “可不是嘛。這可是紫禁城啊！”李肆認真道，“您要是改了主意接受賜封，可要第一時間跟奴才啊。咱們這宮外外的奴才、侍衛，都是受了皇命的。自今日起，您的身份是第一要緊。要是一個不心傳了出去。咱們沒一個人能安生的。”

    “啊！我……那……怎行？我不能連累你們的。不如這樣，李公公，你今晚趁夜帶我出去吧。我發誓不再進來了！”

    “哎喲……您這是要奴才犯欺君之罪啊！這是抄家的！”

    霂兒張著嘴巴，半了還沒找到方向。他立即道：“得了，咱們開始吧。奴才先教您跪禮，您身份特殊，然而也隻限於私底下，但凡跟了皇上到外頭，都得稱謂、施禮、跪拜……”

    霂兒正跟著李肆一樣一樣學呢，隻聽外頭太監高叫皇上回宮，跟著李肆立刻迎了出去。霂兒提著衣襟跑出去，皇上穿過門檻一進來就有李肆跪著迎皇上，跟著衝出了霂兒。

    一見了他，反而住車似的不開口了。李肆繼續道：“奴才已經教了霂子怎行禮、上茶、回話……”

    “是嗎？”他審視著昂首挺胸的霂兒，想笑又忍住道，“怎朕沒看到效果呢？”

    李肆立即朝霂兒使眼色。霂兒不解地歪著腦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