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語者

    1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一晃我已經參加工作近年了。

    年的時光轉瞬即逝，我一路跟著師父奔赴各種凶險的現場：有的惡臭難忍、蠅蛆滿地，有的充斥著毒氣，有的隨時都會爆炸，有的暗藏了烈性的傳染病病毒……但隻要有師父在身邊，看著他冷靜、淡定地處理問題，聽著他有條不紊地分析著解剖發現的線索，就算是再危險的地方，我也總能找到一些安全感。

    但人畢竟是血肉之軀，我心目中神一樣的師父也終究不是神。哪怕他依然還會在壓力最大的關頭，給我們一些一點兒都不好笑的冷笑話，可他的身體還是出賣了他，疲倦的神態偶爾會從他那全神貫注的眉眼不經意地流露出來，也是在這個時候，我隱約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008年的春快要結束的時候，師父忽然：“我的左耳好像聽不見了。”

    這句話之前，師父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把電話從左手換到了右手，之前還在要求對方大聲點兒話的他，臉色忽然變了。那早上他破荒地請了假，很快，他又破荒地住了院。

    師父沒有辦法不住院，因為醫生診斷，這是疲勞過度導致的內耳血管痙攣，如果不及時醫治，可能會導致單耳失聰。住院第三，師父一個電話把我叫到了病床前。

    “這久以來，你表現得很不錯，有成為一名優秀法醫的潛質。”

    師父的開場白居然是這直白的讚揚，我一時間不知所措起來。以前在破案的過程中，即便我發揮了關鍵的作用，師父也隻用眼神肯定過我。

    “你做好準備了嗎？”師父接著問道。

    “啊，什準備？”我又開始忐忑起來了。

    “獨當一麵的準備啊，你不能每次總跟著我出現場吧？”

    “師父你不過就是內耳血管痙攣嘛，怎搞得好像要提前退休似的？”我開著玩笑。

    “你啊，”師父沒理會我的玩笑，整個人似乎又嚴肅起來了，“你也看到了，現在各地對我們省廳法醫的信任度越來越高，我們需要出勘現場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我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你跟了我也年了，該有些獨立辦案的能力了。”

    “可是，我不是得先拿到主檢法醫師的資格才能獨立辦案嗎？”我猶豫著，實話，我的確沒有想過這一會來得這快，“雖然我的確是雙學士學位畢業的，但是畢竟工作年限還不夠，這會不會不符合規矩啊……”

    “嗯，要先獲取主檢法醫師資格，才能成為第一鑒定人，這個是沒錯。”師父，“但是參與命案偵破不同於檢驗鑒定，能力要大於虛名，我覺得你可以去試一試自己的身手了。”

    師父這話一，我那不祥的預感更加強烈了，難道這快就要趕鴨子上架了？

    “咳，能不能成為省公安廳的主檢法醫師，”師父反倒微笑起來了，“要看這套考卷你能不能及格——洋宮縣剛剛發生了一起案件，是交警處理的，但在進行屍表檢驗的時候發現了異常，目前性質還沒定，他們請求我們的支援。”

    判明案件的性質，這可是法醫工作責任最大，也是最難的部分。交通事故的死亡事件，縣級公安機關法醫的職責，就是通過屍體檢驗來確定性質，排除他殺的可能。但這次他們居然向省廳求助來確定性質，可見這起交通事故肯定不簡單。

    聽師父這一，我立即就慌了：“不是吧，考題這難？上來就考性質？”

    師父看見我慌亂的表情，更是樂了：“幹嗎這不自信？你可是我教出來的徒弟。好歹也是省廳的主檢法醫師，你以為是那容易當的呀？”

    師父都放出話來了，我想賴也賴不了了，隻有乖乖就範：“是什案情？”

    “早上我剛接到電話，就把你叫過來了。屍體還在現場，你現在就趕去洋宮縣吧，去了就知道案情了。車子在樓下。”師父扔給我一把警車的鑰匙，“我不擔心你會考不及格，倒是擔心你開車安不安全。”

    “放心吧，我6年駕齡了。”我心不在焉地答道。

    洋宮縣是省城的下屬縣，離省城隻有0公的路程，我半個多時就到達了洋宮縣公安局，然後在早已等候在公安局大門口的刑警大隊長的指引下，驅車趕到案發地點：洋宮縣洋橋鎮。

    隔得很遠，就看見現場圍著密密麻麻的人，時不時還能聽到警察對講機中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我忽然有了一種進入拳擊賽場的感覺，人山人海，嘈雜喧鬧，唯獨師父不在身邊。當我停完車，拎著現場勘查箱走進警戒帶的時候，瞬間感到了四麵八方聚集過來的目光，我的心跳加速，甚至連耳朵都敏感起來了，隱約聽到有人低聲議論著：“這就是省廳來的法醫？看上去這年輕，靠譜嗎？”

    “他一個人來的？他師父呢？”

    “不會還是學生吧？腦門子都出汗了……”

    ……

    洋宮縣公安局的法醫姓林，算起來也是我的師兄，我強顏歡笑地過去和他打招呼，算是寒暄。林法醫一邊和我話，一邊忍不住左顧右盼，神色掩飾不住的失望和詫異，最後他的目光停在我身上，可那眼神，滿是懷疑。

    他什都沒。

    我暗自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工作吧！

    當然，第一步就是熟悉現場的環境。我繞著現場走了一圈，心漸漸平靜了下來，這是一座南北走向的橋，橋上沒有護欄，橋底下也沒有水流。從橋上往下看去，這橋大概有米多高，橋底長著茂密的荒草，也堆滿了生活垃圾。橋邊是一個型的集鎮，每上午8點到下午點，這個集鎮上會有很多商販，但過了下午點就很少有人了。

    “這附近有住戶嗎？”我問偵查員。

    “沒有。最近的住戶也在地以外，這就是集鎮。”

    “這橋下麵怎有這多生活垃圾？”我站在橋邊，心地往下看，發現橋下有很多諸如白色飯盒、塑料袋之類的垃圾。

    “這兒沒人打掃，集鎮上的攤販平時吃了午飯，飯盒什的垃圾都往這下麵扔，時間長了，就全是垃圾了。”偵查員倒是很耐心地和我解釋。

    橋上支著一輛七成新的摩托車，摩托車上黏附了一些泥土。摩托車的旁邊停放著死者的屍體，屍體的衣著很完整，衣服上貌似看得到血跡。屍體的臉上也黏附著泥土，讓人看不清死者的表情。

    “什案情？”我問。

    林法醫揮手叫來了主辦本案的交警同誌，交警：“前期調查都結束了，情況是這樣的：6號，也就是前下午，一個叫胡麗麗的中年女子到洋橋鎮派出所報案，稱她的丈夫失蹤了。”

    “下午報失蹤？”我微微詫異。

    “是的，據她，5號晚上她照例回娘家，6日早晨回到自己家，發現家的被子疊得很整齊，以為自己的丈夫上班去了。可是到中午的時候，她丈夫吳明路打工的工廠廠長給她打了電話，問她吳明路為什沒有去上班。她當時就慌了，和吳明路的父親一起到吳的朋友家找了一圈，沒人見過他，於是下午就去派出所報了案。”

    “吳明路平時晚上幾點下班？”我問。

    “他一般是早晨7點出發去工廠，晚上7點從工廠回家。工廠到家的距離，騎摩托車要半個時。”

    “胡麗麗5號晚上幾點回娘家的？”

    “她回去得早，下午5點就到了位於隔壁村的娘家。她娘家人和鄰居都能證實胡麗麗5號晚上一直在娘家。”

    “也就是，她5號晚上就沒有看見吳明路，是嗎？”我問。

    “是的。”

    “這輛摩托車是吳明路的？”我指著支在一旁的摩托車。

    “確證了，是死者的。”派出所民警。

    “好吧，您接著。”我示意交警同誌繼續介紹情況。

    “今，8號，也就是胡麗麗報案兩後，早晨一個攤販報案，發現橋下有一具屍體。我們趕到的時候，確證死者是吳明路，他躺在橋下，身上壓著摩托車。群眾報案是有個人騎摩托翻到橋下去了。”交警同誌指著橋下的一處荒草被壓倒的地方。

    “今早晨才看見的？”

    “是的，這個我們詳細問了，一般不會有人站在橋上往下看，扔垃圾都是站在離橋幾米處往橋下使勁兒一扔，橋下有垃圾和荒草，屍體沒被人發現也很正常。看屍體附著的泥土狀況，死者應該是在這個橋下躺了兩了，而且這兩下雨，我們看死者的衣服都是濕的，應該是失蹤的時間段就掉下去了。”

    我簡單看了看屍體的外表，點點頭，對交警同誌的分析表示認可。

    “5號，吳明路上班的狀況……”我接著問道。

    “5號晚上7點，吳明路準時下班的，這個都調查清楚了。”

    “他一般在哪吃飯？”

    “都是回家吃飯。”

    我蹲在橋邊仔細地看著水泥橋的邊緣，：“你們認為可能不是交通事故的原因，是因為橋邊沒有擦劃痕跡，對嗎？”

    我的這一仿佛出乎辦案人員的意料，他撓了撓頭：“這個…………這個我們還真的沒有想到。我們還是認為這有可能是一起交通事故的。”

    “是我提出疑點的。”林法醫插話道，“接到交警的電話後，我就趕過來進行屍表檢驗，簡單地看了屍表之後，覺得有點兒不對。屍體除了頭上有幾處嚴重的損傷以外，其他肢體沒有損傷。畢竟發現屍體的時候，摩托車是壓在屍體身上的，從這高的地方跌落，摩托車又壓上了身，怎可能沒有損傷？”

    “我覺得有可能。”交警，“我們發現的時候，摩托車是一邊車把著地，一邊後備箱著地，正好這兩點把摩托車架空了，而屍體除了頭部位於摩托車底盤的位置以外，其他的肢體正好就躺在這個空隙處。可能就是那巧，摩托車隻砸在了他的頭部。”

    我從數碼相機中看到了原始現場的照片，點了點頭，覺得交警得有理。

    林法醫看到我讚同交警的意見，連忙：“摩托車底盤能形成頭部幾處挫裂創嗎？”

    我笑著：“別急，有爭議，明這個案子有意思，有意思的案件可能都是存在很多巧合的，至於損傷形態，我們驗屍的時候再。我剛才了，如果是騎車從橋上跌落的，為什橋邊沒有擦蹭的痕跡？”

    交警堅持自己的觀點，走到橋的一邊：“這個橋是水泥的，但橋頭兩邊是很陡的斜坡通到橋下，如果死者是為了避讓車輛，直接從橋頭邊的斜坡處摔跌下來，那自然不會在水泥的橋邊留下痕跡。斜坡是土坡，下過雨後，即使有痕跡也沒法發現了。”

    我走到斜坡邊看了看，屍體原始位置是在橋北頭東邊的斜坡下方。看照片，摩托車的車尾應該是緊靠橋北頭東邊的旱溝河床邊。

    “如果是速度很快地從斜坡衝下了橋，由於有初始動能，屍體和摩托車怎可能跌落得離河床這近？”我，“橋又有十多米長，死者不可能從橋南頭衝過來這遠，對吧？這樣看起來，倒像是騎著摩托車慢慢從橋北頭斜坡處掉下去的。沒有初始動能啊。”

    我的話讓交警陷入了沉思。林法醫看我開始支持他的觀點了，高興地點點頭，：“對對對！秦法醫的這個分析有道理。”

    我笑了笑，：“，這隻是推測。很多交通事故有很奇怪的現象，沒法逐一解釋，是因為交通事故的過程是多變的，不在場是很難還原重建的。”我引用了師父曾經的一句話，意思是讓大家都不要先入為主，要用充分的依據話。

    我接著：“根據剛才的，死者應該是從橋北向橋南這個方向跌落橋下的，現在我要問，死者的家在哪邊？單位在哪邊？這條路是不是必經之路？”

    “死者家住北邊，單位在南邊，這橋是他上下班的必經之路。”派出所民警道。

    “那就是，死者是在從家往單位去的方向掉落橋下的。”我。

    交警點了點頭表示讚同，突然又像想起來什似的：“對了，摩托車是處於在檔狀態的。”

    我看了看身旁的摩托車，確實處於在檔的狀態，可能是跌落後熄火了。但是我注意到了摩托車的大燈是處於關閉狀態的。

    “不那多了，現在立即開展工作吧。”我學著師父的口吻開始指揮了，“分四個步驟，第一，下去看看屍體著地的現場；第二，去死者家看看；第三，檢驗屍體的衣著；第四，解剖屍體。現在，請殯儀館同誌把屍體拉走吧，我下去看看。”

    完，我換上了高幫膠靴，心翼翼地從橋頭北側東邊的斜坡慢慢地下到旱溝。這個斜坡真的很陡峭，而且因為前兩下雨，顯得很滑，從這高的地方安全地下到溝底還真不是那容易的事情。好在在刑警學院學到的本事還沒有忘記，幾步一跳，我順利到了溝底。

    溝底都是雜草和垃圾，好在今的陽光很好，溫度挺高，所以溝底並沒有多少爛泥。

    橋北頭東邊的溝底見到一個貌似人形的凹陷，應該是屍體的位置，因為連續兩下雨，屍體因重力下沉，在土壤上留下屍體的痕跡。人形凹陷的凹坑內和周圍都是一些髒兮兮的生活垃圾，垃圾上沒有看見多少血跡。我蹲在地上，戴上手套，將垃圾一點一點地從凹坑內揀出去，凹坑底部的土壤漸漸顯露出來，原來溝底是很鬆的黃沙土地，看起來沒有什異常。

    我在交警同誌的幫助下，又從溝底爬上了橋麵。我撣了撣身上的泥土，站在橋頭設想了一下死者駕駛摩托車的途徑，突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我隻是想了想，並沒有出來：“要不，我們去死者家看看？”

    我開著車，帶著林法醫以及兩名偵查員，在偵查員的指引下，一路顛簸，到了死者的家。

    死者家位於村的深部，遠處可以看到塵土飛揚的施工工地。死者家就在一排平房的中間。偵查員：“隻有死者家和隔壁這一家住人，其他的住戶都在外打工，一般沒有人回來住。”

    我抬眼看了看死者家的房屋，一個大大的院子，白牆黑瓦，鋁合金窗戶，從門外看去，屋內整潔亮麗，地板磚雪白，黃色的組合家具也很氣派。這房子蓋得很大氣，明死者生前還是比較富裕的，明顯超出了隔壁幾戶。

    我信步走進死者家的院落。死者的妻子胡麗麗斜靠在屋門邊兒上，一臉的傷心，失魂落魄。我悄悄走近她：“大姐，我能進家看看嗎？”

    胡麗麗沒有看我們，隻是黯然地點了點頭。

    我走進屋內，一股刺鼻的乳膠漆的味道撲麵而來。

    我悄悄問偵查員：“他們家最近刷了牆？”

    偵查員：“哦，這個我們調查過了，最近這邊房子要拆遷，吳明路家的房子大，如果再裝潢精美一些的話，拆遷款會多很多，所以在吳明路失蹤之前，他們家就開始裝修了。”

    “吳明路失蹤以後呢？”我問。

    “他失蹤以後，仍在裝潢，昨剛弄好。”

    “這個裝潢的時間段，也太巧了吧。”我走到牆邊用手指蹭了蹭雪白的牆壁，感覺牆上的乳膠漆仿佛仍沒有全幹，“裝潢一般在每什時間段開展？”

    “早上9點到下午點，吳明路不在家的時間。”偵查員，“這個問題，隔壁鄰居證實了。”

    我在吳明路的家繞了一圈，突然發現壁櫥的角落放著一本做工考究的日記本，本子上寫著吳明路的名字。我大聲問道：“大姐，這個日記本我可以看看嗎？”

    靠在門沿的胡麗麗黯然點了點頭。

    我翻開日記本，本子工整地寫著每一的日期，日期後麵是花銷的賬目。看細目，應該是吳明路的個人賬本。

    我無心關心吳明路的日常花銷，飛快翻到日記本的最後一頁。“5月5日，香煙10元，白酒1元，晚飯8元。”

    “既然吳明路是早七晚七的上班製度，白他肯定不在家，記不了賬。”我壓低了聲音，興奮地，“這筆賬應該是5日晚上吳明路回到家才記的。明吳明路5日晚上是安全到家了。我們需要偵查的時間段又縮短了。”

    偵查員點了點頭。

    “他晚上8點才能到家，第二早上7點半應該到廠但是沒有到，這個時間段便是死者被害的時間。”林法醫。

    “師兄，咱不能先入為主啊，沒有依據他是被害的。”我笑著和林法醫。

    “哈哈，也是。”林法醫的態度明顯改變了許多，看到我之前的幾點發現，他對我的信任度也在增加。

    我走出屋內，彎下腰問胡麗麗：“大姐，6號早晨，你回家以後，家一切正常嗎？”

    胡麗麗仍然用一樣的態度，默默地點頭。

    “被子也是疊好的？”

    胡麗麗點頭。

    “請節哀吧。”看樣子是問不出什情況了，我安慰了一句，走出了死者家。

    當我走出死者家院，發現死者的鄰居一家三口用一種欲言又止的眼神看著我們，我頓時從他們的眼神中讀出了一些意思。難不成，他們是有話對我？

    我走到他們家門口，回頭看看確認胡麗麗沒有跟出院外，拿出茶杯：“老鄉，給我倒點兒水行嗎？”

    走進死者鄰居家，我立即問：“麻煩問一下，前兩，也就是5號晚上，你們聽見什動靜沒有？”

    鄰居夫婦一齊搖了搖頭。

    “那你們對老吳的死，有什看法呢？”

    鄰居夫婦又一齊麵露難色。

    我看了看在門外等候的偵查員，：“放心，如果你們有線索，就直，你們也不想死者蒙冤對吧。我是省公安廳的，相信我。”

    林法醫在一旁附和：“對，沒事的，吧。”

    鄰居：“其實也沒什，就是有一點兒懷疑，我們也不好，隻是聽老吳今出交通事故死了，所以覺得有些蹊蹺。”

    “你們是認為老吳有可能是被別人殺的？”

    “不是，我們就是覺得有些可疑。老吳失蹤前一，也就是4號，我家的三條狗丟了兩條。”鄰居。

    “丟狗？”林法醫對鄰居的文不對題感到有些意外。我揮了揮手，示意讓林法醫不要插話。

    鄰居接著：“是這樣的，我家養了三條狼狗，很乖的，可是4號下午我們從地幹活回來，發現丟了兩條。巧就巧在丟的這兩條是會叫的，剩下的那一條不會叫，卻沒有丟。”

    “哈哈，這個沒什可疑，可能就是巧合，現在偷狗的那多。”林法醫還是忍不住插話了。

    “您的意思是，可能是有人有針對性地把你養的兩條會叫的狗弄走，就是為了能潛入死者家作案？”我打斷了林法醫的話。

    “是的，是這個意思。不然偷狗一起偷了就是，為什就偷會叫的。”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