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門的清晨依舊是昏暗和濕涼，昨夜的暴風雨應有的破壞力大部分被靈氣陣法攔住，剩餘的雨點落入地麵也隻是潤濕了青石和厚實的泥土地。

    翻卷的灰暗雲層的空隙中難得的有幾道鋒刃般的陽光照射進來，但在濕冷的庭院毫無溫度。

    汐霧院和望風閣兩者相對而建，彼此都被新起的大霧遮擋，卻不時有早起的少年從濃霧中走出，朝著下方走去。他們中有的已經在仙門生活了數年，甚至更長，早已養成了習慣。

    隨著時間的推移，更多的陽光衝破厚重雲層的阻擋。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悠長低緩的鍾聲，如滾滾江水傳遍整個仙門。

    洛鈺被這聲音從睡夢中喚醒，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

    再次打開窗戶，外麵的風依舊帶著涼意，窗沿上整齊的一排水珠低落，隨後又會有新的水滴替代。

    穿好鞋襪，洛鈺拿著盆子去院子接水，院子沒有人，不知道是已經走了還是沒有睡醒。

    洛鈺洗漱完畢，整理好衣裳拿起桌子上的長劍，把門輕輕關上。

    走出庭院，外麵清爽的感覺讓她很舒服，上的陽光和灰暗的雲層相互爭奪著領地，偶爾有十多道白色靈光從兩者之間快速飛過，那便是在仙門修行很長時間的弟子在禦劍飛行。

    洛鈺跟隨者其他醒來的人前行，不一會兒到了一處樓閣，從麵飄出香味，好像水煮的蔬菜，

    這是仙門為他們準備早食的地方，洛鈺走進去，麵已經坐著不少人。

    早食是山上的靈泉水和一些素食白粥，洛鈺對冰涼的靈泉沒有反感，清冽的泉水能喚醒早晨還有點昏昏的腦袋。但幾乎沒有味道的菜和白粥，讓她有點不習慣，況且分量也少了。

    一盤飯食很快就吃完，洛鈺起身離開。

    出了樓閣，她抬頭看著被雲霧遮擋的九曦山高處，葉殷雲此刻就在那吧，會和這一樣嗎？

    最後隨著人群來到一座巨大的空地，空地十分幹燥似乎沒有經受昨日暴雨的洗禮，許多少年盤腿坐在地上，正在閉目冥思。

    是靈陣的原因嗎？洛鈺抬頭看，隱隱約約能看見空中遍布的靈氣。

    洛鈺隨意尋了一個靠著牆近點的地方坐下，她看見有一位中年仙人站在場地高台，正漫不經心的看著他們。

    人來的並不多，整個場地隻有幾十來人，而這個大堂至少也能容下一千人。

    看著人來的都差不多了，高台上的仙人開口道。

    “你們是通過大選的新人，這很好，因為上仙門是世上最尊貴的地方。你們可以稱呼我為古仙師，由我來教你們如何運用靈氣，你們主要的修行是將靈氣與長劍完美融合，讓普通的長劍更加鋒利耐用，這是最基礎的靈氣運用，若你們中有人能完全激發體內的靈種，讓自身的靈氣具象化某種地之靈，便有機會拜仙君為師。”

    完，仙師從架子上拿起一柄長劍，平舉著對洛鈺他們：“現在，用你們的靈氣感知我的靈氣走向。”

    洛鈺努力回想起前日那種感覺，那種如流水進入幹涸土地的感覺。

    不一會兒，周圍的靈氣緩慢的進入她的身體，洛鈺的靈氣讓她看見了肉眼看不見的東西，周圍少年們匯聚的靈氣，周圍濃鬱的靈氣，空中若隱若現的陣法也清晰了。

    洛鈺看到了高台上仙人那巨大濃鬱的金色靈氣，那股靈氣帶動著他們的靈氣慢慢覆蓋到長劍上，最後隨著一聲嗡鳴，整個長劍發出微微的金光。

    “記住剛剛的感覺，而後你們便自己練習，也可以自己尋找地方修行。但是，每個月初都要來這集合，倒時整個仙門沒掌握靈氣持劍的弟子都會來到這，由我來判斷他們能否離開習劍堂，成為一名真正的仙人。而你們，我希望你們用一年的時間掌握。”

    洛鈺歎口氣，看著仙師離開。

    運用靈氣，洛鈺舉起長劍，讓靈氣環繞全身，按照仙師的演示自己摸索著傳入靈氣。這的確很苦難，引導著周圍的靈氣遍布長劍全身，還要不停地穩固它們的形態，一點鬆懈都會導致靈氣的潰散。

    劍身開始輕鳴，這是靈氣壓迫所致，洛鈺集中精神看著幾乎透明的靈氣慢慢匯聚在劍身，但本就活躍的靈氣難以被穩固，隨著長劍一次劇烈的晃動，靈氣猛然潰散，帶出氣浪重歸地。

    洛鈺長出一口氣，抹掉額頭滲出的汗滴，接著重來。

    漸漸的，場內長劍的嗡鳴聲毫無規律的響起，這嘈雜刺耳的聲音讓所有人焦躁難安，並且，這多人聚在一處吸取本就混亂的靈氣，吃力的感覺也慢慢顯露。

    洛鈺試了三遍，到了第四遍她再也沒精力了。想起仙師過無論在哪修行都一樣，洛鈺決定回汐霧院，而此時也有幾個人一臉煩躁的起身打算離開。

    洛鈺從原路返回，走過食堂快要到汐霧院時，她瞥見一顆古樹青石下坐著一個人。

    華琳。

    洛鈺不知道自己為什要走過去，但心卻有個聲音讓她這樣做。

    洛鈺的靠近讓華琳察覺到了，她睜開眼睛看著，一雙大眼睛帶著戒備。洛鈺停住了，這場景似曾相識，她想起在九曦山看見葉殷雲時也是這樣，隻不過她卻忘了那雙眼帶著什樣的情感。

    “我叫洛鈺。”

    “………”

    “我能坐在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