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鈺每次都醒的很早，這次也不例外，尤其是渾身上下持久的疼痛。

    她咳出一口汙血，滿嘴的腥味。掀開身上的鳥雀絲綢被，看見衣漏出包紮嚴實的紗布。

    她喉嚨幹渴的如針紮，連話都發不出正常的聲音。

    好在有木靈氣的修複，讓她能夠在一夜的休息下恢複半體力，洛鈺知道門外有個水源。

    扶著牆，洛鈺步的移動到門房，強大的力氣並未消失，這讓她輕鬆的拉開了門。

    門外還是夜空，但顏色已經是深藍色的了，能清晰的看見一動不動的白色雲層。

    過不了一會兒就要亮了。

    洛鈺踉蹌著靠近水源，那正涓涓不斷的流著清澈的山泉水。

    伸手接住一捧，放在嘴邊一飲而盡，從指縫漏出的水落進她的脖子。

    冰涼，什都是冰冷的，她一口接一口的喝著，從九曦山上峰流下的水如冰塊一樣凍得她喉嚨疼，但她停不下來的繼續喝著，直到一雙手緊緊抓住她捧水的手。

    華琳蹲在她側麵，看著像凡人一樣虛弱的洛鈺。

    “你該休息的。”

    洛鈺搖頭，她掙脫華琳的手，她的力氣並不是華琳不動用靈氣就能抓住的。

    華琳看著想繼續喝冰水的洛鈺，突然笑了，她站起身，指著星辰。

    “既然你不想休息，咱倆就趁著這夜色去轉轉吧，我帶著你。”

    洛鈺抬起頭看向華琳，眼睛微紅，華琳仰著頭看著星空，嘴唇間的笑意讓洛鈺恍然間看到了星光之巔。

    洛鈺搖擺著站起身，伸手去抓華琳，華琳將她的胳膊搭在自己肩頭。

    “也曾有個朋友這樣拖住我。”洛鈺勉強的笑著，幹裂的嘴唇疼的她眼花，“而且那一次我也像這樣狼狽。”

    “但你也因此獲得了更強大的力量。”華琳扶著洛鈺向山間走去，眉間都帶著不明之意，“等你這次康複了，也該到月試了，到時候你一定會讓其他仙人大吃一驚的。”

    “真的？”華琳暈暈乎乎的靠在華琳的肩頭。

    “當然了！你可是經曆了兩次死亡的仙人。”華琳信誓旦旦的保證著。

    “哈哈。”洛鈺垂頭發出無力的低笑。

    兩人快速的走在林間，就像一個喝醉酒的凡人和另一個清醒的凡人。

    “等你修煉有成，就可以下山曆練去，到時候就能看見許多有趣的事，當然，也會有讓人憤怒的事。”華琳盯著上永不改變的星辰，步子慢了，微不可聞的喃喃，“不定還會有相遇的一，朋友們。”

    洛鈺沒有聽清華琳的什，她伸出手拍打自己的腦袋，讓開始發昏的腦袋保持清醒。

    “我下山要去找家人，然後留下來陪他們。”洛鈺捂著身上最疼的一處傷口。

    華琳低下眼簾，哈出一口熱氣。

    開始變亮了，從際線處一道璀璨的光芒點亮了周圍的空，接著難以言喻的光亮撕開了黑夜的幕，伴隨著一顆攜帶著無窮無盡光和熱的太陽升起，整個空翻滾的雲海就像迎接至高無上的存在降世。

    “太陽到底是什呢？”洛鈺的眼睛被太陽晃的失去了焦點。

    “聽古典上，太陽是一位偉大的神明，在黑暗的九星辰間行走，為世界帶來光明，因為太過耀眼，無論是凡人還是仙人都無法用眼睛直視其身軀。”華琳看著被陽光照亮的空，“在神明麵前，我們連灰塵都算不上，相比起我們，有許多凡人要更敬畏九星辰的神明，我們也一樣要充滿敬畏。”

    “有誰去過九拜見神明嗎？”洛鈺問道，她曾見過家鄉的人在某個時節會跪在地上朝拜，但她卻不知道拜的是誰。

    “怎可能會有？”

    華琳白了洛鈺一眼。

    “我們這樣談論神明不會有事吧？”洛鈺有些擔心的看著上耀眼的光明。

    “你會聽見連灰塵都不如的渺生命的話語？”華琳看著一臉害怕的洛鈺忍不住打趣。

    “那人帝也渺嗎？”洛鈺想到人帝，莫名的來了底氣。

    “根據仙史上記載，人帝在九曦山頂峰與眾多君一起跪拜劃破黑夜的太陽。對於我們生存的這個世界來，無論是凡人、仙人、妖獸、異族和魔門，人帝的確是至高無上的，但對於九神明來，人帝和古神也是毫不起眼的灰塵吧。”華琳看著上的星辰，動容的道，“你能想象這種感覺嗎？看著上的偉大存在們，我們的一生，短暫的又算得了什呢？我們在追求什？”

    洛鈺看著越來越刺眼的太陽，仰著頭感受那陽光。

    “神明一定才剛睡醒。”

    “為什這？”華琳盯著洛鈺的臉，表情略微嚴肅的問。

    “這光還不怎溫暖。”洛鈺有氣無力的晃著頭。

    “噗。”華琳一下笑出來，“我還以為你在這個迷糊的狀態悟道了呢。”

    “感覺差不多了，又重又飄的。”

    “那回去後你可要好好休息，馬上就到了，感覺到冷了嗎？”

    “早感覺到了。”

    “那就好，待會兒走完了這條山路，咳，就更冷了。”

    “那你得變出火來烤烤，暖暖身子。”

    “可別為難我了。”華琳輕輕拍了下洛鈺。

    寒氣越來越重，出來的冷風讓閉眼的洛鈺有點窒息的恐懼，她不得不強打精神睜開眼睛。

    “這真是。”洛鈺睜開眼睛看到前方路叢林草木的盡頭，能看得見的寒風從這個入口侵入，哀嚎的似乎要訴什久遠的故事。

    連綿不斷的白色雪峰那參差不齊的尖刃狀山頭如厲齒，快速翻騰旋轉的雲海隨著寒風舞蹈，那些巨大的雲團不可思議的變換著各樣的形態，無數瑩瑩藍色碎光在風中雲中山尖閃爍。

    “這是，雪山嗎?”洛鈺愣的幹瞪眼。

    “自然是了。”華琳扶著洛鈺，讓她慢慢的坐下。

    “怎會?這才多遠的距離，這竟然會是雪山。”

    “在西北方向還有火原呢，每年那都會燃起高達百米的大火，很多火靈氣的弟子在大火消停後就會去采火精石，挺漂亮的。”華琳挨著洛鈺坐下，盡量讓洛鈺靠著自己。

    “九曦山到底有多大呢?”洛鈺出神的看著那些藍色的碎光，就連這徹骨的寒風也顯得柔和了。

    “誰知道呢，我也沒看過。”華琳指著旋轉的浩大雲雪峰群的碎光，“看見那些藍色碎光了嗎?那是冰晶石，的一粒就可以在仙門集市賣的好價錢。”

    “還有集市?”洛鈺來了力氣，一隻手抓著華琳的衣袖，催促她繼續下去。

    華琳微微一笑，“當然有，在上仙門和下仙門交界處有個往外延生的山柱，各個仙門弟子都會聚集在那交換售賣他們在九曦山尋找到的物品，很有趣，我去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