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白接到王晶的電話，忍不住叫起來：這些日子你跑哪兒去了？一點音信都沒有？王晶，生病了，住在我媽那兒。白雲白責備，那你也該一聲啊。王晶搪塞，我想你們都忙，又在放假……怎，想我啦？白雲白，想，怎不想，連我們家白二娃都想你。王晶大笑起來。有多少沒這大笑了？王晶忽然很想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訴白雲白。她，你現在有空沒有？我想跟你聊聊。白雲白想了想，，行。王晶就了” 雙燕咖啡屋” 的地址。她想，正好可以把咖啡屋女主人的傘還了。王晶已經知道她叫林飛燕了。

    王晶走出門。她有多少沒出門了？沒見日了？整個人走在路上都是輕飄飄的。不過，抬起頭來看看五月鬱鬱蔥蔥的樹，看看淡藍色的空，薄薄的雲層，她還是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所有的樹都是綠的，隻是深淺不同，就如同所有的女人都渴望愛情，隻是遭遇不同。她想自己還年輕，還有機會把日子過好。這樣一想，心就舒暢多了。她要和王樹林一起去三亞，她一定要珍惜失而複得的愛情。

    王晶邊走邊把手機打開。她已經好些沒開手機了。

    不料手機一開鈴就響了，好象那鈴聲早就等在麵了。王晶一看，是蘇新茶。

    蘇新茶也和白雲白一樣，上來就，你怎了，那多沒音信？王晶照舊，我病了，回我媽那兒去住了幾。蘇新茶似乎有些不信，王晶怕她追問下去，連忙，你怎樣？蘇新茶似乎就等著她問這話呢，，我糟糕透了。王晶，怎啦？蘇新茶，丹丹她爸破產了，以後不能再給我們錢了。

    是嗎？王晶想，這事對蘇新茶來的確是個打擊，她已經依賴慣了，不像她們幾個一直就靠不上前夫，也就不靠了。

    蘇新茶歎氣，我心煩得很，丹丹馬上要中考了，一旦考得不好，就得交錢。

    王晶，還有老古董呢？

    蘇新茶，人家這段時間也不理我了。

    王晶，那你出來聊聊吧，我和白雲白剛好約了喝茶。

    蘇新茶停頓了一會兒，算了，我不想去。

    王晶，你不是你的原則是心情不好絕不呆在家嗎？

    蘇新茶還是，那是過去，現在我要改變生活方式，過窮人的日子了。

    王晶不再勉強她，關了電話。老實，如果蘇新茶來，她就不打算她和王樹林的事了。盡管她遲早要告訴她，但不能那早。她怕蘇新茶又出些讓她泄氣的話來。

    到了” 雙燕咖啡屋” ，林飛燕卻不在。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坐在靠門口的一張桌前和幾個人在打牌，聽見王晶問話轉過頭來，你找她有事嗎？王晶，我還她傘。男人，傘就放那兒吧。她今不舒服，在家歇著呢。王晶，我可以給她打個電話嗎？男人看了王晶一眼，了號碼。

    王晶就打了過去。林飛燕在電話那頭聲音很低沉。王晶，你怎啦？病了？

    林飛燕，她走了。王晶，誰？林飛燕，趙燕，她出國了，她終於嫁給她愛的男人了。

    王晶一下感覺出林飛燕的心情很不好，就，能出來坐坐嗎？我現在就在你咖啡屋呢。林飛燕沉默著。王晶動員，來吧來吧，別悶在家，就算為我。

    林飛燕終於答應出來了。

    王晶放下電話，想找個僻靜的座位。四下一看，到處都僻靜，就沒什客人。

    也許是白的原因？上兩次王晶來，可是座無虛席。看來林飛燕找的這個管家不行。

    王晶在最麵找了張桌子坐下。一眼看見白雲白過來了。白雲白見到她就，看來你真是生病了，臉色蒼白。王晶，這樣是不是顯得溫柔一些了？白雲白，我還是寧可看你紅光滿麵吵吵鬧鬧的。充滿活力。

    王晶喊服務生倒茶，喊了幾聲都沒人答應。那個男人仍在專心打牌。王晶隻好走過去叫。男人叼著煙抬起頭，你們是燕子的朋友，隨便喝點什吧，我請客。

    王晶想，燕子怎找這個人替她打理生意？非賠不可。

    回到座位上，王晶見白雲白正獨自發呆，，你怎啦？又為葉同誌心煩？

    白雲白，不是，為生存。我白給那個單主任獻殷勤了，有人告訴我，他自己都沒著落，這次副刊部主任不是他。王晶，那怎辦，你還是找找葉同誌吧。白雲白，找他合適嗎？王晶，有什不合適的？即使是普通朋友，也可以幫忙啊。

    白雲白，我從來沒求過他什事，開不了口。王晶，你開不了口，我幫你。

    白雲白連忙，不，還是我自己跟他吧，他會生氣的王晶，看來大家最近都不順心。剛才蘇新茶打電話，也心煩，我叫她一起出來喝茶，她不來。白雲白，她有什心煩的？即使沒工作，也不愁吃不愁穿。王晶，你不知道嗎？她前夫破產了，以後不再給她錢了。而且，老古董這段時間也開始冷淡她了。大概受不了她的長期猶豫。

    白雲白一聽，連連糟糕。王晶問怎啦。白雲白，上午她給我打電話來著，想約我喝茶，我正心煩呢，就拒絕了。王晶道，怪不得她聽你和我一起，就不來了。白雲白，是我的錯，我的錯。我主動給她打一個。

    白雲白打過去，家沒人接。再打手機，蘇新茶她正在美容院洗臉呢。白雲白鬆口氣。蘇新茶到底還是想得開的人。白雲白抱歉地，曉晨，我不知道你家的事，要是知道的話，我今什也陪你喝茶了。蘇新茶，沒關係的。反正知道不知道最終都得自己承受。白雲白想，話雖不中聽，倒是很正確。她還是誠懇地，咱們哪好好約一下，我來做東。蘇新茶見她如此誠懇，，好啊。我經濟再蕭條，aa製還是能承受的。白雲白又問，老古董怎啦？他不是對你一直很忠心的嗎？蘇新茶，我也不知道，可能我態度總是曖昧，他失去耐心了。他昨告訴我，有人給他介紹了一個丈夫去世的女人，比我還年輕呢。白雲白，他告訴你這事明他還沒放棄你，他是想將你的軍。蘇新茶，隨他去吧，我現在也是懶心無腸的。

    白雲白，我覺得你和老古董很合適，千萬別一時賭氣放棄了。老古董可是個靠得住的男人。蘇新茶，難道還要我向他求婚？白雲白，我有個主意，你好好燒一桌菜，把我們請去，順便請上老古董，他一吃你的菜，保證非你不娶。蘇新茶笑了，，你要我巴結他啊。白雲白，這不是巴結。努力對一個人好，自己也會快樂的。

    蘇新茶沒再什，忽然問，哎，你知不知道湘蘭上哪兒去了？她媽打電話上我這兒來找她，火急火撩的。白雲白猶豫了一下，，好像是到上海去了吧。

    白雲白關了電話對王晶，看來古人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真是那回事。你看蘇新茶現在話越來越著調了，連” 曖昧” 這樣的詞都用得挺準確。這都是跟老古董交朋友以後發生的變化。王晶，就是，我覺得老古董跟她真是挺合適的。年齡不應該成為障礙。

    白雲白忽然，什能成為障礙？告訴你吧，湘蘭還真的和一個網上認識的老外好上了，叫什羅伯特。那個羅伯特還上這兒來了。王晶瞪大了眼睛，，真的？！

    咱們姐妹也有跨國之戀了？白雲白，我親眼所見。不過我對那家夥印象不好，擔心得很。湘蘭已經完全陷進去了，兩眼放光，跟那家夥去上海了。也不跟她媽一聲，你看把她媽急得。王晶，戀愛總是讓女人昏頭。不過我還是挺高興的，湘蘭終於又有愛情了。

    兩人正著開心，林飛燕來了。

    王晶連忙招呼她坐，同時把她介紹給白雲白，白雲白並知道王晶還安排了這一出，有些回不過神來，她以為隻是她們兩個聊，聊得正起勁兒呢，怎出來個陌生女人來？她死盯著林飛燕看，忽然發現，這個女人的眼睛那冷，就像死魚的眼睛一樣。她的心突然被刺了一下。

    實話，王晶看到林飛燕也吃了一驚：沒想到這隻燕子那老？原來幾次見都是在晚上。咖啡屋的燈光又暗，所以王晶一直把她當成那種比較年輕的女人了，甚至以為比自己還年輕。今大白一見，才發現她滿臉的憔悴和滄桑，顯然比自己要大得多。

    林飛燕感覺到了王晶和白雲白的目光，，我是不是老了很多？

    王晶連忙安慰道，等你心情好了就會恢複的。我們這個年齡的女人都這樣，好一陣壞一陣。我這些生病，也老了一大截。

    林飛燕笑笑，，我和你可不是一個年齡段，我49了。

    這話把王晶嚇了一跳，白雲白也意外地看了她一眼。49的話那可真不像。王晶以為她最多和白雲白一般大。王晶連連，那你可真看不出，我以為你最多40出頭。你是不是經常去做美容啊？林飛燕，現在不做了。

    林飛燕講話細聲細氣，慢條斯理的，與她們幾個都大不一樣。溫柔也不是，嫵媚也不是。白雲白還真形容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