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賭成名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劉慧敏 本章:一、一賭成名

    賭神

    在衛皇大賭場,年僅0歲的丁方用10塊大洋的賭資卷走了兩千塊大洋,就像用石頭變出了黃金似的,頓時引起津衛的轟動。大家都在議論紛紛,這個丁方都比上搶銀行了,搶銀行怎也得準備點工具吧,這成本也不隻10塊大洋啊。

    《現世報》的記者千方百計找到丁方,對他進行了采訪。

    “丁先生,您是怎看待賭博的?”

    丁方白皙的臉龐上罩著墨鏡,鏡片上映出記者變形的胖臉兒。他伸出修好的手指,頂頂金色鏡框,平靜地:“我個人認為,賭博,是最容易產生悲劇與喜劇的遊戲;賭博,是貧富轉換最快的方式;賭博,是人世間最醜惡的神話。”

    “聽您這,好像對賭博頗有成見,那您為嘛還賭?”

    丁方笑了笑:“何謂賭,賭是對未知的結果下注的一種做法,是種盲目的行為,可是我在去衛皇之前就已經確定,我能拿走兩千塊大洋,所以,我並沒有賭。”

    “那,丁先生您認為,您與賭王周大年相比,誰的勝算更大?”

    “周大年是誰?這人是在菜市場賣菜的那個老頭?”

    記者驚異地眨巴著眼睛:“您,您不會連他都不知道吧,他可是津衛的賭王啊,曾經打敗過全國無數前來挑戰的人。起他來,大街上的孩都知道。噢,我知道了,丁先生是剛到津衛,還不了解津賭壇的事情。”

    “不好意思,我來津半年之久了。”

    “您敢不敢找周大年賭一把?”

    “你這話問得有問題,你應該去問他,敢不敢跟我賭?”

    “丁先生,您可真自信,您的言論不介意我們登出來吧?”

    “當然不介意,就照我的原話登。”

    采訪內容見報後,各家報紙紛紛轉載,頓時引起了一場議論的風暴。聽丁方這口氣,是明目張膽地跟賭王周大年叫板啊!有人開始關注這位年輕、英俊、賭術高明的丁方到底來自何方,師從何門,後台又是誰?於是各種版本的故事就冒出來了。

    有人他是澳門的賭王,有人是香港的賭聖,有人是日本的賭徒,有人是來自廣州的賭神。有個人狠著臉,我知道,他是來自印度的魔術大師……據知情人回憶,那丁方頭戴禮帽,臉上戴著兩個黑洞似的眼鏡,穿青灰色的長衫,嘴上叼著雪茄,是倒背著手走進衛皇大賭場的。他在三十六門轉盤、金錢攤、牌九等賭局中不停地加寶,最後把賭場的老板都給贏毛了。

    什叫加寶?

    加寶就是把贏的錢連本帶利再押下去賭,這樣可以加二寶、三寶、四寶……賭場的周經理被他人贏毛了,把丁方請到辦公室,跟他商量:“兄弟技藝厲害,到我們賭場任職吧,薪水方麵好商量。”丁方伸出食指,輕輕地搖搖。周經理又,“這樣吧,今除了你贏的籌碼,我再給你二百塊大洋,你到對門的賭場去折騰,要是能讓他們關門,我還有重賞。”

    丁方笑道:“你們堂堂衛皇大賭場,不會輸不起吧。”

    經理牙痛般嗍了嗍牙花子:“賢弟啊,實話吧,我隻是這家賭場的代理經理,賭場真正的後台你惹不起,如果賭場有什損失,不隻在下保不住命,也會給賢弟帶來麻煩不是。”

    丁方:“那我告訴你個生財之道吧。”

    經理點頭:“賢弟請講,在下洗耳恭聽。”他抹抹光腦門上的汗水。

    丁方:“何不邀周賭王與我對局,這樣你可抽水,穩賺不賠。”

    對啊對啊,周經理想,為何不請周賭王出麵跟這子賭呢?再了,他周賭王是我們聘請的顧問,我們每年還得給他大洋呢,拿人錢財就得替人家消災。周經理想到這,臉上泛出不易覺察的笑容。送走丁方後,他帶著幾條精品“老刀牌香煙”,坐黃包車奔往英租界的周府。來到租界門口,周經理讓車夫停下了。華人進入租界坐黃包車,很容易碰洋瓷,也就是,會有洋鬼子突然撞到你的車上,然後跟你索要價賠償。

    租界的街道上到處是黃毛碧眼的老外,還夾雜著些穿旗袍的中國女人、穿中山服或西服的中國男子。那些黃毛拄著文明棍,脖子上就像插了標尺,昂首挺胸,走得旁若無人。

    周經理腋下夾著公文包,溜著牆根,低著頭往前走。他心在想,等見到賭王周大年後,我就對他,姓丁的那子了,你是菜市場賣菜的老頭,你的賭技連三流都不如,給他提鞋都不趕趟。他還,如果你跟他賭,他把你的四姨太贏了當丫鬟用。周經理知道,憑著周大年的性格與氣勢,聽了這句話,肯定會當即跳個高,都怕把頂棚給整個大窟窿,然後跟姓丁的子決戰。

    想象挺豐滿,現實卻骨感,讓周經理沒想到的是,他讓周公館看門的痞子傳了幾次話,衛皇大賭場的周經理拜見,周大年回話,不見。又傳話,是帶著東西來的。人家還,不見,不見!

    周經理感到氣憤:你他媽的是我們賭場的顧問啊,我們每年都給你喂錢呢,我們用這些錢養條狗,也得汪汪兩聲吧。你不見最少也得編個理由吧,就算你周大年正在生孩子,也算理由,可是你連個虛假的台麵都不給我,娘的,嘛玩意兒!

    周經理把煙送給看門的,對他:“兄弟,麻煩您跟周顧問,有個姓丁的子來我們賭場搗亂,揚言要跟他決戰,還要把他的四姨太贏了當丫鬟用呢。還要把周顧問給贏得傾家蕩產,沿街乞討。還要把他的女兒給贏了當老婆呢……”

    等周經理走了,看門的把煙拆開點上,深吸了一口,自言自語道,你他媽以為我傻啊,我去了,他不先抽我的耳光……津衛突然冒出了一個大頭鷹,在報紙上公開向他周大年叫陣,他周大年身為賭王,難道就真如此低調,心寬如海,心態好到吃屎還打餓?當然不是,賣鞋的照量腳,賣帽子的看頭,賭徒自然關注賭事。其實,就在丁方贏錢後沒兩個時,周大年的下屬三禿子就向他匯報了:“老板,聽有個屁孩用10塊大洋從衛皇大賭場卷走了兩千塊大洋。”

    周大年把叼在嘴上的雪茄摘下來,平靜地:“有嘛大驚怪的,賭場本來就是創造神話的地方,當年我一局贏了0萬大洋,不是現在兩腳還站在地上嘛。”

    當《現世報》刊登了對丁方的采訪記錄後,周大年看完報道之後沉默了許久,再去嘬煙時才知道煙已經滅透。候在旁邊的三禿子馬上給他點上煙,低頭問:“老板,做掉?”周大年用力嘬煙,臉前罩著一團濃白的煙,他輕輕地咳了幾響:“不要大驚怪,在當今這種世界,什事都可能發生。”

    三禿子吃驚道:“您,難道就讓他這搶您的風頭?”

    在三禿子的印象中,他周大年可是不吃虧的主兒,如果誰敢公開跟他對抗,他最常規的做法是先對下屬們咆哮:你他娘的是幹啥吃的。然後狠著臉,你們給我聽著,我再也不想見著這個人了。去年有個賭徒喝醉了酒,在賭場大喊大叫:“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周大年的底細,他就是個流氓,他放火燒死過千把口子人,跑到津衛給洋鬼子當哈巴狗……”後來,是自來水公司修理下水道時把賭徒撈上來的,人已經泡爛,撈上來臭了整條街。

    三禿子見周大年死死地嘬煙,盯著茶幾上那些玉麻將牌發呆,知道他在下決心,是不是讓姓丁的那子消失。周大年的這套和田玉的麻將牌是當初贏得賭王時的獎品,其中的兩枚骰子是他常年把玩的物件,兩枚骰子變得異常光滑,泛著油潤的光澤,在手指上滾來滾去,花樣百出。突然,一枚骰子掉到茶幾下,嗒嗒嗒幾聲滾到地上。三禿子把骰子撿起來放到茶幾上:“老板,您吩咐。”

    周大年:“你先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三禿子聽到周大年嘴發出軟兮兮的語氣不由感到吃驚,自他跟隨周大年以來,周大年的嗓音始終是渾厚的,就像在橋洞下共鳴出來的,甕聲甕氣,現在竟然得這有氣無力,這太讓人意外與不適應了……三禿子剛要退出去,卻聽到周大年:“回來。”

    三禿子轉回身來:“老板您吩咐。”

    周大年吸了口氣,輕輕地吐出來,皺著眉頭:“你馬上去調查這子的來曆,如實向我匯報。”

    津衛的人都盼著周大年能跳出來跟姓丁的人較量一番,可他賭王始終不冒個泡,這到底怎了?他還是賭王嗎?想當初,山西賭王前來挑戰,周大年幾局就贏了幾十萬大洋,最後還把人家的手贏了砍下來喂狗,那狗啃手的咯吱咯吱聲還鮮活在耳邊呢;廣東有位賭王前來找他挑戰,輸光所有的賭資後要求賭命,最終輸得從英皇大賭場樓跳下去,趴在街麵上變得那難看。現在,麵對年輕毛嫩的丁方,他周大年竟然聾了、啞了。

    那,為什大家盼著周大年出來跟丁方應戰?由於周大年過於強大,近幾年都沒有人敢跟他挑戰了,津衛賭壇太平靜了,平靜得讓大家感到無聊,都想有點新鮮事發生。

    由於周大年當了縮頭烏龜,大家再也沉不住氣了,都在背後議論紛紛,他看來不隻人老了,膽兒也萎縮了。記者們都擁到周大年在租界的公館門前,要求采訪他,想掏點他的真實想法。守門的痞子哼狠著臉吼道:“滾,滾,馬上滾。”

    記者們依舊賴在門前不肯離去,扒臉露臉的。突然大門洞開,十多個穿黑衣黑褲的打手躥出來,舉著兩尺長的棍子對著記者亂掄。一位記者手的閃光燈被砸破了,發出的聲音比它閃光時還響亮。記者們呼隆呼隆逃到巷子,他們商量著怎樣對付周大年。

    一時間,多家報紙以不同的角度來分析周大年的現狀,得好聽點的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得難聽的是:“他周大年沽名釣譽,其實沒有什真本事,以前所以贏是因為他出老千。”有家報紙還專門揭露了周大年當年縱火燒死千把口子人後逃到津,抱著洋人的大腿像條狗那樣活著,還評論,他犯下彌大罪,應該吃槍子,還有什資格當賭王……提到縱火的事情,周大年終於坐不住了,氣得把茶幾給踢翻了。這件事情是周大年最忌諱的事情,誰要是敢提出來,周大年會毫不留情地讓這人消失。當他看到這段評論後,他把手的報紙撕碎,扔得像女散花,還沒等落到地上,他回身對三禿子吼道:“把這家報館給我砸了,我不想再看到寫這文章記者的名字出現了。”

    三禿子:“老板,的現在就去。”

    周大年恨道:“媽的,氣死我了。”

    三禿子帶人來到報社門口,發現門口有0多個刀會的成員守著,他帶著人又回去了。周大年聽刀會的人給報社看門,突然平靜下來,大眼睛骨碌骨碌轉著,心想,我怎忽視了趙敬武呢?這丁方極有可能是他請來對付我的,他向報社披露當年的縱火案,目的就是要激怒我,接受丁方的挑戰的啊……起周大年的縱火案,這要追溯到周大年童年時代。

    周大年8歲時,愛賭的父親把老婆輸了,那夜,8歲的周大年貓在院的大槐樹下,聽著母親在房沒命地叫喚,直到早晨,個男人才邁著打晃的步子離開屋子。周大年與父親跑進房,見母親已經上吊死了。沒過多久,父親因為在賭場出老千,被人家活活打死,從此周大年變成了孤兒,每在街上要飯度日。

    街上有個賣藝的老頭名叫趙三手,原在吳橋雜技團待過,不隻會些把式,還善於擺番攤。他用個碗、兩個棉球、一根筷子,能讓棉球任意從碗出沒,沒有人能夠猜對。一次,有個痞子見他把棉球全部扣進碗,耍痞,我押個碗個棉球!

    趙三手把碗揭開,個碗沒有一個棉球……由於都在街上混生活,趙三手常見周大年穿著髒兮兮的衣裳站在巷口,端著個粗糙的白邊黑釉大碗乞討。一,周大年追著位穿著團花馬褂的富人要錢,人家不給,他扯著人家的衣裳不讓走,那富人惱羞成怒,揮拳打在周大年頭上,周大年就昏了,趙三手把周大年背回家,精心治療,並將其收留。

    趙三手有個兒子名叫趙敬武,與周大年是同歲,從此兩個孩子就像親兄弟似的,跟隨趙三手到街上賣藝糊口。趙敬武愛好把式,而周大年卻愛擺番攤。到了兩人18歲那年,趙三手給兒子趙敬武娶了媳婦,並生了一對女兒。這件事讓周大年心非常不平衡,一,周大年去街上擺番攤,路上見有個院門口站著一個漂亮的媳婦,就裝著跟人家討水喝,見家沒人,把媳婦強暴了……媳婦帶著家人找到周大年,把他扒光捆在街口的大槐樹上,並在他身上插了個牌子,上麵寫著“流氓劫匪,人人可打”,路上來往的人都向他吐口水,把他的全身吐得像掛了糨糊,媳女的丈夫有空就過來用柳條抽他,把他給抽得像個斑馬,眼看他的命就沒有了,趙三手把多年的積蓄拿出來,賠給媳婦家,還給人家磕了頭,總算把周大年給救了出來。

    當周大年換了衣裳,吃了飯,趙三手老淚縱橫道:“大年啊,你已成人,再在這個鎮子是待不下去了,出去尋條活路吧。”

    誰都沒有想到,就在當夜,周大年把媳婦家的房子點著了。正值深秋,空氣幹燥,又刮大風,這場火幾乎把整個鎮給卷了,燒死了老少五十四口人,大家逮不住周大年,便把趙三手全家五口人捆了,要殺掉他們給死者抵命。趙敬武:“就算把我們全家殺了也沒用,不如放過我們,從今起,我去找周大年報仇,不把他的人頭帶回來,我趙敬武客死他鄉,永遠不踏進家鄉半步。”

    當夜,妻子抱著一雙女兒,把趙敬武送出家門……趙敬武追著周大年來到津,從此周大年音信皆無。趙敬武憑著自己會把式,加入黑幫團夥後當了頭目,他無時無刻不在尋找周大年,想帶著他的頭回去給鄉親們一個交代,好早日跟家人團聚,但周大年就像在人間蒸發了似的,了無音訊。後來,英租界舉辦賭王大賽,周大年突然出現並獲得賭王的稱號,從此受到了租界與軍政界的寵愛,把他作為賺錢的機器保護起來。

    周大年借著軍政與租界的勢力發展得很快,同時,趙敬武也憑著自己的武藝統一了津黑社會的零散勢力,成立了刀會,變成了真正的黑幫頭子。由於租界與軍政界對周大年的保護,趙敬武始終沒辦法動他。可以,這多年來,兩人每都想置對方於死地,但都找不到好的機會,那股勁兒就繃著,憋得難受。

    如今,丁方橫空出世,在津衛引起軒然大波,周大年認為,除了趙敬武的人沒有敢這張揚的。為了確定丁方的來曆,周大年讓三禿子加大調查力度,三禿子查到的結果是,丁方住在市區一個老三合院,院子原來的主人舉家搬到法國,把房產托人代賣,丁方於個月前購置了院子,至於別的事情不清楚。這樣的答案令周大年非常不滿意。

    “老三,還有別的嗎?”

    “姓丁的每都窩在家,從沒見過他出門。我扒著牆上看過了,見他跟老婆坐在院子的大芙蓉樹下喝茶聊。嘖,那娘們長得可真讓人上火。”

    “跟他接觸的都是些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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