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記得你，然後愛別人

    haper 1　假假真真

    清水愣了一下，本能地看向秦泊，卻見他根本沒有話，剛才那一聲，是從左邊的黑暗發出的。

    李江濤和薩倫也愣在原地，一臉不解。

    “哦？不是風沐昕畫的嗎？”風索卡一時興味盎然，看著那片黑暗詢問。

    這下麻煩了，清水暗自頭大，革命道路果然是曲折的。

    左邊？風沐昕的人嗎？

    不過，她的不安，反而在被揭穿的這一瞬，平複了。

    似乎早料到了會有這一刻，清水平靜了下來，既然如此，她倒要聽聽，那個勇於揭穿這場騙局的人要怎。

    “什？”

    “畫是假的！”

    “哼！這個女人也太不要臉了吧？剛剛還這賣命地誇那幅畫！”

    …………

    台下的寂靜馬上被紛紛的議論取代，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房登禹和李江濤焦急起來，他們覺得應該沒人能認得出這幅“贗品”才對，因為這幅“贗品”模仿得非常像，簡直和原畫不分伯仲。

    “這幅畫的起筆和轉承，和風少爺的畫法截然相反，不信大家可以聽我仔細分析。”接著，那個一直淹沒在黑暗話的人，終於走了出來。

    清水沒有和大家一起看向那個話的人。她先看看秦泊，見他沒有任何表情，她才又看向房登禹和李江濤。本想問問房登禹風沐昕會不會關注今晚的品畫，可清水卻看見，房登禹和李江濤臉色大變，似乎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人，而且這個人是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

    清水順著視線望去，卻看見……白薇然！

    怎會是她？

    “這幅畫，是一幅模仿極佳的偽作。可是畫畫的人，自以為是，所以露出了破綻。”白薇然著微微一笑，快步朝台上走來。

    眼的冰冷和惡毒，跳動著嗜血的光，似乎要置清水於死地才肯罷休。

    “風少爺的畫，光線向來單純而冷靜，筆觸奔放而有力。可這幅畫，光線耀眼，瑩瑩發光，似乎張狂過了頭。不僅如此，這幅畫筆力還有些綿弱。”白薇然著，已經走到了清水麵前，高昂著頭乜視清水一眼，轉身看向那幅畫，繼續，“這種慣用的‘模仿模式’，往往無法模仿畫者原本的光線，所以隻能靠‘熒光’來遮短。”

    清水沒有話，靜靜地聽白薇然煞有介事，抬頭看向二樓，那的窗子依舊緊閉，清水不知道白薇然為什沒和黎啟在一起。

    至於白薇然的“熒光”，是風沐昕原本就運用的，關她什事？她頂多筆力弱了點。

    “嘖嘖，白姐果然心細如塵，那可以還有哪些破綻嗎？”風索卡踱到白薇然身旁，禮貌地頷首致意，整個人頓時充滿了隱隱的愉快。

    的確，這幅畫是不是偽作，他風索卡最清楚不過了，因為原畫就是被他毀掉的，他當然心知肚明。

    他剛剛一直在努力地找機會“提示”大家，一時卻找不到合適的方式來“揭發”這幅偽作。

    為免自己曝光，他肯定不會親自來，況且連他自己都看不出這幅畫的端倪，他又能怎？

    他甚至以為是他派下去的人失敗了，沒能毀掉風沐昕的那幅畫。

    現在，突然冒出一個跟他毫無瓜葛，但又深諳此畫的人來幫他揭穿這幅畫，他求之不得。自然無比感謝甘願充當炮灰的白薇然。

    果然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坐享其成就行。

    “這種光的效果，具有一種幾乎是物質的表情，必須在畫布上同樣地用物質的形式來表達。可這幅畫的意境把這種物質化隱藏了，雖然用靈動替代了物質化，所抒寫的靜和溫馨，繁榮昌盛，也給觀者以入神的感覺，但冒牌的畢竟是冒牌的，怎可能跟風少爺相比？還妄想取代那種物質化！”白薇然嘴角上揚，她要看清楚字清水狼狽的表情，但卻見字清水一臉平靜，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這讓白薇然極其不爽，她本想諷刺字清水幾句，可耳機黎啟的聲音卻讓她繼續，她不得不壓下心的怨氣，看著那幅畫。

    “這種以一當十、中見大的手段很像中國花鳥畫的布局，同時在紫亮的色調中襯托出生赭、明綠和粉紅的色塊，這種相對的暖調子，的確讓那些明麗的牡丹呈現出一種溫和朝氣之情，但這不是風少爺的習慣色調。據我所知，風少爺更喜歡用暗綠而不是明綠，而且風少爺不會把粉紅的色塊調成這個樣子。”白薇然著用手指了指畫上的顏色，繼續盯著清水，勢必要看到她的狼狽。

    “白姐很了解風少爺的畫法嗎？”清水平靜地問。

    “不巧，我們同是休斯倫薩的學生，難道字姐不知道休斯倫薩是什地方嗎？”白薇然依舊蔑笑。

    這些用色的搭配本來就是他風沐昕自己的習慣，她完全是模仿。可眼下，除了讓風沐昕自己來承認，她百口莫辯。

    而且她不能承認這幅畫是她畫的。

    “這幅偽作，將自然界的純味色調強行地轉折了，雖然是想利用這個獨特的手法來注入畫者的感情，但仍舊違反了自然固有的景象。以我對風少爺的了解，這種低級的錯誤，他是絕對不會犯的。”白薇然著走向那幅畫，轉身看著清水，眼有洶湧的情緒在躥動。

    “字姐，我不知道你是用什手段爬到‘風家少奶奶’這個位子上的，但你居然連風少爺的畫都認不出來，哼……還有什資格當風家少奶奶？如果我沒有拆穿你剛才的胡八道，你還想騙我們，騙大家到什時候？”白薇然麵色不善，冰冷的目光幾乎可以把人凍僵。

    白薇然趁話的空當，伸手撥了撥自己的頭發。她摘下耳朵上的耳機，從現在開始，她不要再按黎啟的來做。剛剛其實是黎啟讓她來拆穿字清水的，她所的關於那幅畫的鑒賞，都是按照黎啟從耳機告訴她的來講的。

    沒想到黎啟這熟悉字清水的畫法。

    可是她知道，黎啟是想借此阻止字清水成為風家的媳婦，她又怎可能會答應？她有自己的目的——毀了字清水的一切，讓字清水在整個畫界毫無立足之地。

    她就是要讓眼前的字清水難堪，讓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知難而退。

    清水沒有回答，抬眼看看台下，那些人個個都麵色不善地盯著她，因為她剛剛欺騙了大家。

    “風少爺的畫在哪兒？”

    “拿出來！”

    “是不是被這個女人私藏了，快拿出來！”

    …………

    就這樣，台下的風家人被成功地挑撥了。

    清水依舊不話，雖然腦子很亂，但她一定不能驚慌，先沉住氣再作打算。

    “大家安靜一下，先聽我幾句話。”風索卡適時出聲，他掐準了時間，看大家的憤怒也醞釀得差不多了，轉頭看向字清水。

    清水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字姐，其實，我理解你。”隨著風索卡這一，台下漸漸安靜了下來，眾人紛紛看向風索卡和字清水，倒要看看他們怎解決這個問題，圓這個場。

    “字姐，我理解你的不易。”風索卡著轉向身後，對著台下，，“各位……我們不妨來假設一下。或許，你們尊敬的大少爺風沐昕，根本就沒有畫什畫，而是直接讓他的未婚妻字姐模仿他的畫法，幫他畫了一幅也不定。或許，大少爺風沐昕已經黔驢技窮了，所以才讓無辜的字姐來為我們畫了這一幅畫……這些，都是很有可能的。”風索卡笑著完，再次看向薩倫，看她要怎解決。

    “真是太過分了！字姐，這幅畫是你畫的嗎？”薩倫用英語問清水。

    “不是，我不會這種畫法。”清水撒了個謊，她不能承認這幅畫是她畫的，至少現在還不能。

    “字姐，你又何必謙虛？全世界哪個未婚妻不希望將來妻憑夫貴，不希望自己的未婚夫財勢無雙呢？”風索卡著明目張膽地笑了起來，但眼角眉梢依舊是冰冷，“你這樣賣力幫風沐昕取得繼承權，難怪會這快成為他的未婚妻。嘖嘖……這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吧。”

    隨著風索卡這一，台下的躁動更強烈了，尤其是女人，個個都想吃了清水。

    “恐怕真讓你失望了，雖然我近期的確對這種畫法很感興趣，但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幫風沐昕畫的。”清水朗聲，“因為他不需要我幫他。”

    聽清水這一，一些還明大局的人安靜了下來，他們覺得清水和風沐昕之間，一定還有什隱情，紛紛側耳聆聽。

    “字姐不要護短了，風沐昕如果畫得好這幅畫，又怎不敢給大家一個合理的交代？”風索卡冷著臉，已經沒有任何耐心了。

    “既然拿不出畫，就主動放棄繼承權，浪費了大家一晚上的時間！”

    “是啊，趕緊結束這場鬧劇……”

    “風沐昕這兒戲！”

    “這個女人真不要臉！”

    …………

    台下右邊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支持風索卡的眾人忙趁機會極力為風索卡扳回敗局。

    房登禹已經拿出手機正在撥號，清水覺得他一定是要聯係風沐昕，李江濤急忙下台走向左邊，和五大股東討論著什。

    頓時，四下一片混亂。白薇然幸災樂禍的笑深深地印在了清水心。

    清水這才恍然大悟——她竟然忘了，除了秦泊了解她的畫技，還有黎啟也很熟悉她的畫法，白薇然一定是黎啟指使的，她沒有想到黎啟會這胡鬧。

    可黎啟為什要這做？

    清水沒有時間細想，事到如今，也隻能那辦了。

    “可惜……”清水響亮地歎了一口氣，接著，“都怪風少爺太善良了。”

    大家不明白清水要什，都停下了議論，看著她。

    “你什意思？”風索卡耐著性子問，周身充滿的危險氣息毫不掩藏。

    “既然你這不識好歹，我又怎好意思讓你失望？讓大家失望呢？”清水完，朝房登禹打了個手勢，然後遠處的房登禹點點頭，接著迅速消失在大廳門外。

    眾人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如果大家非要看風沐昕的畫，就請少安毋躁。”清水冷冷地，聲音清脆。

    “字姐，你又想玩什花樣？”風索卡沉聲問，順勢抬頭看了看左邊的黑暗。

    那個人還真沉得住氣。

    “我不玩花樣，我向來沒那無聊，你不是要看真畫嗎？就等著吧。”清水現在對風索卡不是一般的厭惡。

    “字姐，你確定你能拿出一幅風沐昕的畫？”風索卡著走到那幅《牡丹舞》前麵，看著畫上的牡丹。

    “難保不準，又是你畫的另外一幅。”風索卡陰惻惻地。

    “是不是，你自己不會用眼睛看嗎？”清水瞪風索卡一眼，接著越過風索卡，走到高台前，看著台下的眾人，不再給風索卡留任何麵子。

    “各位，我為之前騙了各位道歉。對不起。”著，清水誠懇地向前，因為剛才的騙局，現在大家都有一股被欺騙的怨氣，所以她要主動認錯，讓大家消消氣。

    清水鞠完躬，接著柔聲：“我剛才之所以會那做，究根到底，都怪沐昕，怪他……太善良了。”

    清水的一聲“沐昕”，讓她自己都忍不住起雞皮疙瘩，語氣有些許哀怨。既然她現在是所謂的“風家少奶奶”，那她就充分行使好“少奶奶”應有的權力才對。

    “其實，我跟沐昕都知道，叔叔的畫技實在一般，不能強求……所以沐昕跟我商量決定，如果這次叔叔展出的畫作，技巧用度一般，那我們也就展出一幅畫技相對一般的畫作；可如果叔叔這次展出的畫作，技巧精當，畫法純良，那我們再展出一幅技法上乘的畫作也不遲。”清水著轉身看向風索卡，眼的歎惋毫不掩飾，輕輕地搖搖頭。

    “顯然，這次叔叔又讓我們失望了，展出的畫作實在一般，所以我按照沐昕的，用這幅《牡丹舞》來展出，以便兩幅畫的技巧差距不會太明顯，也不至於被外人取笑……這一切，完全是為了給叔叔留一個台階下。可我沒想到……叔叔會這激動，大家會這生氣，不允許任何徇私，所以我也沒辦法了，隻好拿出沐昕的真畫……”清水著再次大搖大擺地搖搖頭，接著，“顯然，叔叔也不領情。”清水微微歎氣，一副悔不當初、多管了閑事的神情。

    沒有看風索卡，清水也知道，風索卡現在一定怒火中燒，雖不能樹敵太多太明顯，但她現在是“風家少奶奶”，沒什好怕他風索卡的。

    “怎會這樣？”

    “嘖嘖……果然是風少爺的作風，永遠都先為別人著想，風家就是要有這種既能以德服人，又有真才實學的繼承人，才能長盛不衰啊……”

    “對，風少爺果然深思熟慮。”

    …………

    隨著清水這一解釋，大家終於明白了其中的緣由，紛紛對風沐昕讚賞有加，同時也對風索卡的不識大局和白薇然的多管閑事搖頭不止。

    “沒想到風少爺的叔叔還是這咄咄逼人，要不是侄子讓著他，他能有今嗎？”

    “是啊，還有白家千金，是不是和風索卡有什見不得人的勾當？這幫他……”

    …………

    頓時，台下議論紛紛。

    清水還是頷首站在原地，現在隻要等房登禹一到，就萬事俱備了。

    “字清水，不要以為我不敢動你！”風索卡壓低聲音，眼的惡毒像要把清水吞下肚似的。

    “叔叔，如果你要耍什陰招，我也不怕你，如果你想身敗名裂，我翹首以盼。”清水看見李江濤大步跨上了台，以為風索卡對她有什動作，急忙走到她身邊。

    “字姐，既然你和風少爺準備了兩幅畫，那為什其中一幅不是風少爺親自畫的呢？”台下的右邊，一個語氣不上友好，但也不算很惡劣的人大聲問。

    “這個……其實是為了避嫌，為避免大家誤以為沐昕同時準備了兩幅畫，卻隻選擇其中更好的一幅來參展。我們都知道，參加這個測試，是要公平公正，叔叔和沐昕都隻有一次機會，所以沐昕不想落人口實，引起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