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趙長淮嘴角微微一抽:“你這話是什意思?”
“隨口一罷了。”杜少陵亦著走進了族學。
族學大家都已經落座得差不多了。趙長寧也落座了,才看到一個留了山羊胡子的先生走進來。
這位先生姓古,人如其名的一個老古板,是主管族學的先生。一開始跟他接觸的人多半不喜歡他,行事太過死板了,又時常板著一張死人臉。但是學問淵博,學生也服他管,所以才讓他來主管族學。
趙家族學不僅有本家的子弟,還有些沾邊的表親堂親的子弟。當然,先生真正教學的隻有馬上要入場的學生。在他們考中舉人前呢,古先生開辦的是舉人衝刺班,現在就臨時改成了進士衝刺班。
距離會試隻有三個月了,所以古先生很緊張,把要考進士的四個放到前麵來教,調到第一排。
趙長寧坐在靠隔扇的第一排,麵前堆了好幾本《狀元通鑒》,選取的都是最近兩年的進士文章。她看著吐沫飛濺,胡子顫悠悠的老先生,正拿篇文章給大家講,以分析高考滿分作文的精神分段落講大意,講文章結構。這一瞬間,趙長寧竟然覺得古先生跟她高中階段的語文老師差不多,徒然生了幾分親切。
但是古先生可沒有這親切,發現趙長寧聽得不太認真,戒尺就在她桌前敲了敲,看了她一眼。
這是示意她別走神,不然就得挨打了。
趙長寧立刻收斂精神仔細聽,她讀書的時候專攻行政法,非常枯燥,她自己學的時候都痛不欲生。幸好是有這個底子,學起八股文來竟然也遊刃有餘,七年的時間不能磨煉了她的性格,而且讓她能迅速找準文章的精髓。
會試內容雖然都是四書五經,但國家選撥的是做官的人才,考最多的當然是治國。關於治國的案例,沒有人比趙長寧懂得很多,這個她很有信心,她當年的論文就是《論行政關係與國家興衰》,研究了古今中外的四十多個政權。案例和政治模型的儲備量非常豐富。
不過是平時她都不會突出地表現而已,藏拙已經成了她的習慣了。她為人謹慎,家中環境又複雜,心一些總是好的。
古先生雖然嚴厲,卻懂得因材施教這個道理,對於不同的學生有不同的*,不同的教法。
對於趙長寧,趙長淮,打沒有作用,不如用眼神來震懾。而趙長鬆一走神,則絕對會被打,所以大家課上都是很認真的。其他人都是給他們陪練用的背景,不提也罷。
今新入的學生杜少陵,古先生就特地關照了一番,考考他的學問怎樣。一問竟然是對答如流,便嘖嘖稱奇地道:“學問不錯,可以和子為一比了。”趙長寧聽到後對杜少陵為之側目。
因為對於古先生來,誇人其實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也就是經魁趙長淮才被他誇獎過“學問火候夠了,可以入場了。”就這句話,喜得趙老太爺送了五十兩銀子的束脩給古先生,然後把趙長淮送下場,果然就得了經魁。
古先生是老酸腐,老酸腐的好處就是視金錢如糞土,對於長房、二房,甚至是庶出的另外三房都一視同仁。
但是別的先生就不一樣了。
族學有兩個先生,古先生講的是經義,另一個蔣先生講的是四書。這個先生為人圓滑,因是二叔請來的,授課的對象隻有一個——趙長鬆。
這次更牛的是,杜少陵竟然也帶了個講四書的先生過來,姓周,聽手底下出過很多進士的,大概就是個金牌講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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