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聞檀 本章:第19章

    第19章

    趙長寧隻是笑。

    如何知道的?這還不簡單,如果是大家閨秀的姐,怎會在仆婦簇擁之下,跟一個外男如此話?隻能明這個男子是她的親人。至於為什她認為是杜少陵的妹妹,那是因為他們所帶的廝是一樣的打扮,氈帽,同款式的斕邊短襖。

    杜少陵跟那少女完,少女便扶著嬤嬤的手入了馬車。杜少陵走過來便擼了袖子,道:“趙長旭,我老遠就聽到你胡些話,那是我嫡親的妹妹,來正覺寺上香的。”罷一巴掌拍在趙長旭的背上,兩人打鬧起來。趙長旭練武的,杜少陵竟然也不差,你打我我打你幼稚極了。

    一行人才沿著熙攘的街道往回走,那輛馬車從他們身邊經過,車簾似乎撩開了一下。

    等到孔廟門口,趙長寧發現趙長鬆的馬車已經離開了。

    趙長旭在旁邊看,倚著馬笑。他那樣子幾乎就在:‘你現在沒辦法了,必須得我帶你走了吧。’

    杜少陵在旁邊打岔:“你也不想想你騎馬的路子多野。一會兒顛著你兄長,瞧他收不收拾你!”趙長旭方才來的路上就差點撞了人。

    趙長淮並不想帶人,不過也難得話:“你還是讓杜少陵帶他吧,他騎得穩多了。”

    趙長旭想想自己那破馬術到也同意了:“那好吧,少陵你帶他,可莫顛著他了!”

    長寧看著空空如也的街道,深刻反省自己的為人,低咳一聲不再什。杜少陵上馬後一把把她拉起來,長寧坐在他後麵。杜少陵就笑著道:“你要伸手抱著我,否則摔下去了怎辦。”

    他話音剛落,一雙手臂就自身後繞過來來,抱住了他。杜少陵卻驀地一怔,一股淡雅的味道包圍著他,仔細聞來是墨錠、藥膏的味道都在其中。背後是衣衫摩挲,呼吸的聲音淡淡的。他原來還是坦坦蕩蕩的,不知道為何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路上幾次差點撞到人。

    趙長旭在背後喊:“杜三,你注意點人。你別顛著我哥!”

    杜少陵朗聲:“我怎顛著他了?”他就沒差拉著馬走了。

    趙長寧就在他背後笑了笑:“少陵兄,不必顧及我,你走快些吧!”再這磋磨下去,不知道幾時才能回府了。

    等回府之後,杜少陵很快翻身下馬,趙長寧也隨之下了馬。杜少陵又在心默念道德經,並再次譴責自己久未與女子接觸,屢屢失態的行為。趙長寧謝過了他,他才笑著擺手:“不必客氣,你我也算是同窗之誼了。”

    倒是趙長旭跑到趙長寧那處,在她的書房賴了許久,要不是趕著他走,恐怕他是還不想走的。趙長寧溫書到晚上,七叔才差人來叫她過去,開始指點昨她寫的文章。按照標準的會試程序,覺得妙的地方他就劃個圈,不好的他就和趙長寧講如何不好,例如結題部分:“講君臣之道固然重要,但你前麵的觀點不用再複述了,結題若有個升華甚好,你自己來改。”

    他把筆遞給趙長寧,長寧細細思索之後重新改寫。她發現周承禮其實很厲害,不愧是在白鹿洞書院任教過的先生,而且往往見解獨到,角度很新。被他評論完後她如醍醐灌頂,豁然開朗,落筆如有神。

    周承禮默默地看著她改文章,其實趙長寧的分也超過了他的想象,過了會兒他叫人捧了香爐進來。

    趙長寧不知道這是做什,周承禮卻:“你過來。”

    啊?這是做什呢?趙長寧遲疑地走到他麵前,又聽到他放下手中書道:“跪下。”

    趙長寧略一停頓,雖然這位是自己的七叔,但也不必每日跪來跪去的吧。她正要:“七叔……”

    “你不是要拜師嗎,不跪我跪誰。”周承禮繼續,“跪下。”多少人想拜他為師拜不得,今日他難得想收她,她反倒沒什反應了。

    趙長寧這才跪下。拜師?她還沒有真的跪過老師呢。

    周承禮看著她有些狐疑的表情,淡淡一笑:“祖師王文成公有訓,你要切記此言:無善無惡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此四句是我心學精髓,以後言行不得有失。若你日後做官為民,便是地公允,都隻在你的一念之間,你明白了嗎?”

    趙長寧有些驚訝地抬頭。王文成公,心學!她這位七叔難怪神秘,他竟然是心學一派的。

    如今的朝代是程朱理學當道,主張的是‘存理,滅人欲’,從後世而來的趙長寧自然不喜歡這個扒灰又口是心非的老頭,但心學則不同了,王陽明老先生後世便是她十分崇敬之人。便是他為官為民,平定叛亂的功績就足以讓後世敬仰了。可惜在京城心學並不流行,心學太放得開,自然不如程朱理學得統治者的心。

    周承禮見她的表情像是知道心學的,點頭道:“看來你也了解一些,我是南中王門的傳人,師承朱得之老先生。”他沒有告訴趙長寧的是,如今的南門學派以他的造詣最深,他另有一個虛號倒是在學界如雷貫耳,有人不遠萬來南中王門見他,不過是他低調,少見外人而已。當然,這些就不必告訴她了。

    長寧的確很想深入學習這個學派,七叔能自稱傳人,想必也是心學的佼佼者,她立刻跪地,恭恭敬敬地給他行了大禮。心學雖然她還不了解,但這可是大明的頂級學,她該有恭敬是要有的。周承禮才扶她起來,笑了一笑:“好了,你再跪拜香爐,就當是跪拜祖師爺了。”

    趙長寧也拜過了,之後去周承禮那便去的格外勤。但好些他都隻是指點她的製藝,並不教她心學,趙長寧等了許多,還是有些按捺不住,問他:“七叔,您看什時候給我講講心學?”她連參考資料都恭恭敬敬地買好了,《王文成公全書》。

    周承禮在吃她帶來孝敬的桂花糖蒸栗粉糕,聞言看她一眼:“急什,你現在修為不夠。等你考了會試再吧。”

    其實他平日都是坐在一邊看書,不怎話。要不是必要的時候,對趙長寧並不算親近。要不是她清楚地記得那晚的事,恐怕也覺得七叔是個疏淡之人了。但他對她的確體貼,隻要她來讀書,屋內永遠都燒著炭火,糕點也是充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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