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荒漠,夕陽餘暉。
大漠籠罩在落日的金暉下,伴著各種妖獸的吼聲,構成一幅妖異美景。
有幾隻飛影從遠處掠來,在頭頂上空發出一聲嘶啞的鳴叫,然後漸漸遠去,直至化成幾個黑點,消失在遠處朦朧的際中……
大日遙遙墜落,宣示著夜幕的開啟,但大漠中的妖獸可不會安分地待在窩休眠。
現在,盛宴才剛拉開序幕。
隨著赤霞漸漸地褪去,大漠中的妖獸也是越發地興奮,不斷地有各種怪異的鳴嘯聲從各處陰蔽處傳出,懾人心魂。
抬眼掃過這一幕黃昏美景,少年卻提不起絲毫的興致,眼皮微沉,咬著牙抬起沉重的右腳,踉蹌地朝前邁去。少年已經極度的疲累,毫無血色的青澀麵龐上趟下一滴滴虛汗,但他又不敢停下腳步。左臂不斷滴落的鮮血,引誘著一匹沙狼一直緊吊在他身後。他很清楚,一旦他倒下了,身後的那匹沙狼就會立馬撲上來。
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後麵的那匹沙狼,他心中已是明了。這其實是匹患有惡疾的老沙狼,才一直半瘸半拐地吊在他後麵,不然若是匹健壯的成年沙狼,恐怕都不會等待著他自己倒下了。想到這,他倒真不知道自己該是慶幸還是哀歎了。
他現在渾身血跡,衣袍破碎,顯得很是不堪。但他清楚,自己元魂的損耗才是更嚴重的,這也導致了他現在這個虛弱的狀態。若是元魂的力量能夠恢複,那現在的立場就該調過來了。
“唉~”心中默默地歎了口氣。
這匹老沙狼也是十分的狡猾,一直在他身後十來步的距離吊著,等待他力竭倒下,才會撲上前來給他致命的一擊,最後他也隻能在這和世界留下一具骸骨了。一想到這,他的心情就更沉重了一些,但又沒辦法。此時他真的再也沒有多餘的體力來話了,所幸他還保持著一絲清明,隻知道要保持著前行,至於能夠走到何處,他也不知道,反正也無所謂了。他的精神變得越來越沉重。
再次用眼角餘光瞄了一眼身後,他看到了那匹坡腳老沙狼夾著掉了毛的尾巴,舔食他滴落的血跡,然後興奮地跳上起來,黯淡的眼神重新煥發出一抹神采,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涎水從狼嘴滴落,發出“嗚吱,嗚吱”的焦躁聲。
自己又想起那場混亂。在混亂中,好像有一股熟悉的力量回到了自己身上,但還不待他繼續感受那種力量,一股劇痛便充斥自己的腦海,之後的事,自己就不清楚了。他隻記得最後醒來時,便看到了那令他難以磨滅的一幕記憶……
經過這長時間的跋涉,他餘下的體力早就告竭,畢竟他並不是修煉體術的元武者,而現在他完全就是憑借著心中的一股執念在支撐著自己邁向前方。最後,再次踉蹌的走了幾步之後,他終是一頭栽下了。
在最後那一刻,他眼角餘光似乎掃見了那匹坡腳老沙狼興奮地向他撲來,心中滿是不甘,但又無可奈何。微微明了,嘴角揚起一抹莫名的弧度。
“抱歉,老爹我沒照顧好溪兒……”
在最後落地的瞬間,他隱隱感覺到身旁有一道倩影出現。
“幻覺嗎?”心中喃喃自嘲道,接著便被黑暗完全侵進腦海。
不知過了多久,一日,一月,還是一年,或是更久。混沌的意識空間中,一道神識疑惑地望向周圍朦朧的空間。
“這就是是死後的世界嗎?”感歎一聲,然後又是陷入了無盡的寂靜中。剛欲再感歎一聲,麵前的虛空卻是突然有著光螢匯聚起來,隨著越來越多的光螢聚集起來,一道淵渟嶽峙的背影漸漸地清晰起來。而當他逐漸看清麵前的螢光身影上時,卻是愣住了,許久才顫抖地吐出一句話來。
“老……老爹?”
“,臭子,”螢光身影緩緩轉過身來,溫和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又惹禍了吧?”
少年還在愣神中,許久才艱難地脫口出一句話:“沒,沒有……”
“唉……”長歎一聲,男子神色漸漸凝重,接著道:“凡兒,往後還會有更多的磨難要你去經曆,而這些隻能靠你自己去闖過了……或許,我們再沒了見麵的時候了。”
“老爹……”被喚作凡兒的少年聽到這,臉上的興奮緩緩消散,頓了一下,接著帶著許些寒意地狠狠道:“禦族那老混蛋!”
男子濃眉深皺,沉默了下來。
“凡兒,聽著,這個漩渦太大了,我不想讓你們卷進來,”話語頓了一下,接著道“隻要你照顧好溪兒,我也就放下心了。”男子看著沉默下來的少年,眼神深處有一抹複雜掠過。
“放心吧,老爹,我會照顧好溪兒的,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可是……”少年語氣漸漸弱了下來。
“溪兒還,她需要人來照顧。至於其他的事,狄兒會去做好的。”男子仰麵看著這片空間,凝聲道。
“哥哥。”聽到這個名字,少年眸子浮上一抹膽憂,接著有些自責地道:“都是因為我太弱了,沒能幫上哥哥。”
“凡兒,這不怪你……”男子頓住了,好像有什不出來的事。最後,再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身影便開始緩緩消散。
對於少年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了,目光中多出了一抹擔憂。男子輕歎一聲,最終在少年那失措的神色中完全消散。
“凡兒,有一件事,為父一直猶豫著該怎跟你,若是你真的想知道的話,狄兒會代我告訴你的,那件事和你不能開脈也有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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