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棠自然感受到了林老夫人的不待見，隻是她本也不在意，此時也隻是禮貌性的笑了笑道：“自然是不敢忘了外祖母和外公的，今日過來，也是想問外祖母一聲好。”

    林老夫人全程冷著臉道：“你和你媽不僅模樣像，就連這張嘴，也是一樣的討喜。林家這多孩子，不見老爺子喜歡哪個兒子孫子，偏偏就對你媽和你寵愛有加，也真是被迷了心竅了，諾大的一份家業，哪是送就送的？”

    戚棠心知林老夫人這是對林老爺子把股份轉給自己的事情多有不滿，連帶著話也夾槍帶棒的越來越過分了。現在還是對著自己一個輩就能如此明朝暗諷，要是等一會兒林月華來了，怕是少不得要在林老夫人這吃虧。

    戚棠也不再笑了，麵色冷然的挑了挑眉道：“外公做事，自然有外公的道理，外祖母要是心有不滿，大可以找外公去，何必在我這個輩麵前失了體統？憑白叫人笑話。您這副刻薄的樣子，要是讓外人見了，少不得要外祖母門戶出身，行為處事也含著一股家子氣。”

    “你……！”

    林老夫人是林老爺子的續弦，當初為了對找一個安分的女人照顧家的孩子，林老爺子沒娶什高門大戶的姐，而是選了出身一般，但性子卻溫溫柔柔的女人，也就是現在的林老夫人。林老夫人剛嫁過來的時候也確實踏實本分，隻是等給林老爺子生了一個兒子後，心思就跟著多了起來。畢竟林家的家產，任誰看了怕是都會眼紅。

    因為她的出身，闊太太們聚會的時候她就總有總被輕視嘲諷的感覺，也正因如此，林老夫人不太愛出門，隻喜歡在林家對著一眾傭人呼來喝去，以此彰顯自己的權威。出身是林老夫人最不能提的痛處，如今被戚棠直接點了出來，瞬時便被氣的臉色通紅。

    “你的都是什渾話！我怎也是你的外祖母，這就是你對待長輩的態度嗎！”

    戚棠好整以暇的看著林老夫人驚怒的樣子，並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不妥：“長輩？我倒是沒看出來外祖母對我有什祖孫情誼，若是外祖母願意好好話，我自然是願意陪著的，隻是外祖母剛剛那種態度，我總也不能當個受氣包不是？”

    林老夫人顫著手指指著戚棠，氣的不出話來，這樣子倒讓戚棠覺得好笑。在梁國時，她也曾跟著母親見識過許多後院的宅鬥，裝柔扮弱的，外強中幹的，心狠手辣的，什樣的女人她沒見過？原以為林老夫人在林家活了這多年，本事應該還是有一些的，但看她這副樣子，還真是有些失望了。要是把她放在梁國的內宅，就這喜怒形於色的樣子估計都活不過三集，純屬炮灰級人物。

    “外祖母還是聽我一句勸，現在的榮華富貴對外祖母來，已然是難得了，要是貪念太大，怕是會連現在所擁有的都給丟了。外祖母年紀都這大了，是該好好掌握分寸了，可別選錯了路，壞了自己的氣運。”

    林霞在邊上看的目瞪口呆，突然發現現在的戚棠與時候簡直就是判若兩人，時候的戚棠純屬是被家寵壞的大姐，雖然有點兒才華，但是卻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驕矜之氣，沒什心計，好對付的很。當初就算是被人算計了，也自恃身份，懶的開口解釋的戚棠，今怎就如此咄咄逼人了？

    “表妹！你這是做什？奶奶身體本來就不好，你看你把奶奶氣成什樣子了？咱們林家怎也算是書香世家，對長輩最基本的孝道你還是要懂的！”

    戚棠看著林霞那一臉我是為了你好的樣子就有些厭惡，女人之間那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戚棠向來的不屑的，她更喜歡直來直往的方式，無論是殺人還是話，一刀見血才最痛快。

    “表姐想訓斥我，也不必搬出爺爺來事，要是表姐想到爺爺那告狀，盡管去就是了，我也沒想要攔著。至於外祖母……我看外祖母臉色似乎不太好，應該是不想見到我，既然如此，我就不在這兒打擾外祖母休息了，這就先出去了，外祖母再見。”

    戚棠神情平平淡淡的，卻是最氣人不過了，剛一出了門，就聽見那隻本應被林老夫人抱在懷的貓慘叫了一聲。戚棠勾唇輕笑，轉身回去找林老爺子去了。

    林老爺子在戚棠走後就去了書房，戚棠敲門進去時就見他正在研磨，看著一屋子的字畫，戚棠不由笑道：“外公還真是喜歡這些呢，這的字畫，也都是花了大手筆吧？”

    林老爺子蘸了些墨，在鋪好的宣紙上練著字，還不忘問道：“怎這快就回來了？你外祖母沒有為難你吧？”

    戚棠走上前去，話帶著幾分撒嬌討饒的意思：“想為難我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反倒是我似乎氣到了外祖母。外公也知道我脾氣有些直，話也不怎注意分寸，這回怕是把人給得罪透了。”

    林老爺子手的筆一頓，好好的一個字算是就這毀了，有些懊惱的抬頭看了戚棠一眼道：“你這丫頭！平時看著還挺穩重的，今怎還歡脫上了？你跟她都了什？”

    “外祖母外公把公司股份給了我，是被我和我媽給迷了心竅，我就沒忍住提點了外祖母兩句，告訴她既然年紀大了，就要本分一些，這樣才能保住現在的榮華富貴，可惜……外祖似乎並不願意聽我這些。”

    林老爺子先是一愣，隨後直接笑出聲來，分毫沒有怪罪戚棠的意思：“你這張嘴，還真是厲害！沒事！你的對，以後見了他們，也不用害怕，就直接頂回去！他們要是有什不滿的地方，就叫人來找我！有外公護著你，你就算是再無法無一些都可以！”

    戚棠對林老爺子這話一點兒都不意外，要他們祖孫倆最相像的地方，估計就是這不吃虧的脾氣了。

    而此時，林老夫人的房，氣氛就不像是書房這邊這和諧了。林老夫人被戚棠氣得心口疼，原本還算高貴的儀態此時也全丟了，直捂著胸口道：“不愧是林月華那死丫頭生出來的種！就會靠著一張臉興風作浪！她嫁去了戚家，本來就是高攀了，當了官太太還不滿足，竟然還惦記著咱們林家的財產！真是貪心不足！”

    林霞一臉憂心的喂了林老夫人服藥，輕拍著她的後背，話話外都是在給戚棠火上澆油：“唉……奶奶先別生氣了，心氣壞了身體。姑姑本來就不是奶奶親生的，雖然也是奶奶您一手帶大的，可人心隔肚皮，總不會有我們跟您親近不是？看表妹今這樣子，怕是更沒把奶奶放在眼了。”

    林老夫人心的火氣更盛，林霞這話算是到她心坎兒上了，當初她把林月華拉扯大，雖然不見得付出過多少真心，但總歸還是有養育之恩在的，可如今這賤人長大了，翅膀硬了，倒是先對付起她來了！

    林霞看了眼林老夫人的神色，又暗中加了把火道：“奶奶，看今表妹這態度，我是真有點兒擔心……以後爺爺哪一要是不在了，她怕是會把咱們直接掃地出門吧？”

    “她敢！”

    林老夫人又驚又怒，但想想以後來，如果林家的家產真的都落在了戚棠的手，雖然戚棠沒有把她掃地出門的能耐，可自己的日子估計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舒坦了！這樣想著，林老夫人對林月華母女的厭惡又深了幾分。

    “你們放心，怎我也是林家的老夫人！老爺子糊塗了，我可沒糊塗！林家的家產，以後絕不能落在外人的手！我死也不會答應的！”

    林霞聽了這話，笑容也跟著深了很多，林老夫人在林家雖然沒什實權，但撒潑鬧事的本事還是有的，林家分支眾多，到時候林老爺子選定的家族繼承人是要通過家族大會同意的，讓林老夫人上去帶頭鬧事，胡攪蠻纏一番，總能叫戚棠頭痛一陣子了。

    “一會兒姑姑和戚轍表哥就要來了，奶奶今要不要去前廳吃飯？難得今人能聚的這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