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翊的使團,在北狄皇宮呆了整整三,許是所商議的事情有了較好的結果,出宮那日,禮儀彩旗的仗隊綿延了幾,耶律離攜百官,親自相送至皇宮正宮門外。
千雲殿,翠兒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接受著楊臻的打量,頭頂銳利的目光,壓的她越來越抬不起頭來。
腦後傳來一道重擊,翠兒翻了個白眼兒,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皇宮狹長的甬道,一個素色衣衫的宮女,轉過幾道宮牆,步履匆匆的朝著皇宮的側門走去。
這北狄皇宮除了高大的正宮大門外,其餘三個方位均有一扇門,是當年皇宮的建設者,為自己多留的幾條退路,後來也成了出宮辦差的宮人出入的地方。
出宮路線早已經默默的研究過無數次,所以並沒有花費太長的時間,楊臻就已經接近了宮門口,腳下的步子也愈發心翼翼起來,因為越靠近宮門,守衛的侍衛會越來越多。
楊臻之所以選擇和成翊同一出宮,是因為今日禦林軍和耶律離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成翊身上,而她錯過了今,隻怕想要逃脫出宮,會更加困難。
“什人!站住!”
身後一道嚴厲的斥,讓楊臻頓時停下了腳步。
轉過身,心翼翼的朝身後的侍衛行了個禮,怯怯的開口道:“這位大哥,我是皇後娘娘宮的錦兒,奉了皇後娘娘的命令,出宮辦些事情。”
罷,從懷中掏出一張蓋了皇後鳳印的紙,在侍衛麵前打開,交給那侍衛看了一眼,繼又輕輕收好,放回袖中。
“好了,你走吧!”
楊臻朝那侍衛福了福身子,匆匆的往宮門口走去。
宮門大開,楊臻剛要出去,一個身著侍衛頭領衣衫的人迎麵進來,與楊臻擦肩而過時,頓下了腳步。
楊臻低下頭走的匆匆,卻聽見身後那人萬分肯定的喚了一聲,“臻妃娘娘。”
楊臻心道不好,怎會突然碰見耶律離身旁的侍衛,見對方認出自己,隻好假裝沒聽到,繼續往前走著。
噹的一聲,交錯的長槍橫在楊臻麵前,楊臻步子一頓,抽出袖中匕首飛快的刺向了一個侍衛的胸膛。
鮮血瞬間沾滿手掌,拔出匕首,還未等那侍衛反應過來,楊臻已經抬起一腳,把那侍衛踢倒在地,順手奪下了他的長槍。長槍在手,利落的切斷了另一個侍衛的喉嚨,整個動作一氣成,沒有絲毫手下留情。
楊臻動作快速,殺了阻擋她的侍衛之後,瞬間躍向了門外。
一旁巡邏的侍衛一看情況不對,紛紛拔出長刀圍了過來,將楊臻團團圍在中間,卻遲遲不敢下殺手。
楊臻眼看就要出去,卻突然被阻在這,本來隻是有些失落的心,在沾染了鮮血之後,便有些控製不住,想要將麵前阻礙她的人統統殺光,才能平息心頭的怨氣。
手持長槍揮舞,所到之處鮮血淋漓,原本隻將她圍住的侍衛們,見情況難以收拾,便開始衝了上去,想將楊臻擒倒在地。
腳下屍體橫陳,那一瞬間,楊臻腦中一片恍惚,仿佛她正領著千軍萬馬,誓死捍衛著她身後的土地,軍令一響,便會有她涼城的好男兒們站在她身側,與她並肩作戰,尤其是張藝那子,寡不敵眾的
時候,他總喜歡護在她背後,把她最薄弱的地方緊緊守護。
張藝!
楊臻眼中不自覺的湧出了淚水,她似乎真的如那沈婕妤所的一樣,煞孤星,而她身邊的人,確實一個個的離她而去,去的那樣淒慘,從憂樂曾路,到父王大哥,再到張藝,似乎時光殘忍,剝奪了他們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隻留下一個支離破碎的她。
體力一點一點的消耗,可湧過來將她團團圍住的侍衛,卻越來越多,多到楊臻幾乎看不到盡頭,看不到希望。
臉上,身上,沾滿了猩紅的血跡。
打鬥了良久,楊臻拄著長槍,堪堪的站住身體,望著暫時停下攻擊的侍衛,眼中一片鮮紅的迷蒙。
繡著龍紋衣衫的身影走上前來,音色低沉。
“臻兒,你就這想,隨著他走,離我而去?”
隨成翊走?楊臻搖搖頭,“我不會隨任何一個人走,我隻是想離開這!”
狹長的眸子漸漸沉下,“我對你,不好?”
“!我沒能殺的了你,就愧對死在你鐵騎下的大哥和涼城將士,你對我的好,永遠都掩蓋不了我對你的恨!”
“若我不放你走呢?”
“!”楊臻緊緊的扶著長槍,大口的喘著粗氣,抬頭望了望不見陽光的空,突然想到,成翊帶著他如今的妻子,錦車好馬,怕是已經走遠了吧。
握緊匕首,鋒利的刀尖刺進胸膛半寸,鮮血順著匕首慢慢浸出,楊臻望著眉頭緊簇的耶律離,苦笑著道:“我如今能用來威脅你的,隻有我的命了,我是生,是死!全憑你做主!”
耶律離眸中閃過一道晶瑩,抿著嘴唇沉默了良久,看著麵前那人決絕的麵容越來越蒼白,再開口,聲音竟有了幾分疲憊。
“你,走吧!”
楊臻拿下胸口的匕首,眼莫名其妙的湧出淚來,看了耶律離最後一眼,跌跌撞撞的出了皇宮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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