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寒對著鏡子扣上了扣子,那完美的身材被禁錮在昂貴的西裝中之後,與她的距離似有了然的疏遠。
或許他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能給他的除了肉,體上的歡愉之外別無其他。
這樣想著,蘇以諾忽然下了床,走到他麵前,手指撫了撫他西裝的領口,柔聲:“雲寒,我希望我們可以彼此珍惜。”
即使不能走到最後,但至少在相處的時候是相愛的,珍惜的,沒有欺騙的。
她這句話乍聽之下很是讓人摸不到頭腦,但獨她自己很明白那還沒表達完的意思。
“當然,我也希望。”他以為她隻是忽然多愁善感了,所以便也就跟著附和了。
“嗯,那快去忙吧?”她笑著,可是心卻是失落的,他還是那個從不對自己報備行蹤的男人。
陸雲寒離開之後,房間便又剩下了她自己。
她洗完澡之後去見了顧非……隔著玻璃窗,顧非的樣子消瘦多了,可臉上依舊洋溢著笑容,酒窩深深。
他沒有責備蘇以諾上次的失約,開口仍是問了她:“你好?”
這本來是她的開場白啊,可是卻被顧非搶了,於是她點了點頭,笑著:“挺好的。”
“好好照顧自己。”這又是她該的話,可是卻還是被那個硬氣的男人搶了話,好像她來找他是尋求安慰一樣。
“我很好,你也好好照顧自己。”她完便是長久的沉默。
她不知道該對顧非什,因為她不想對他自己已經變了心的事。
她覺得那樣的話很殘忍,也很無恥。
漫長的沉默過後還是顧非率先開了口。
“知道你過的好,那我便放心了,曾經我總是想著要保護好你,可偏偏我連自己都沒保護好。”
蘇以諾看著顧非深深的眉眼,忽然感覺他好像什都知道了一樣。
忽地,她想起了豔姐過的一段話:什是懂你的人?明白你笑容背後的牽強,懂得你憤怒中的在乎,清楚的沉默之下的原因。
顧非顯然就是那個懂她的人,所以,即使她什都沒,她的心事也逃不過他的眼。
她低著頭,詫異的問:“顧非……你知道什了?”
顧非笑了笑,依舊是那個爽朗帥氣的男人,粗沙的聲線有股淡淡的憂傷,但黑白分明的眼眸仍是無慮般的笑著。
“你有喜歡的人了,從你進門我就看出來了,因為你看我的神色多了些許愧疚。
甚至還一直不願意看我的眼睛……這有什,諾,你知道的,我隻是希望你幸福,也從不勉強你什的……你高興就來看看我,不高興就算了,我一個大老爺們兒沒什可計較的。”
顧非笑的無所謂,好像他還是那個不怕地不怕的顧非哥哥一樣。
蘇以諾頓時忍不住要奔淚,可是卻又強強忍住了。
然後了句最是老生常談的借口:“是我配不上你。”
但她是真心的,真心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顧非也不為難她,牽強的轉了話題:“丫頭,那個豔姐的病怎樣了?”
“還那樣……”她不想騙他,所以隻是單純的應付著。
子宮摘除之後留下的病根是不會徹底康複的。
蘇以諾看著顧非,覺得自己的話又草率了,明顯沒了繼續的話題,但顧非似忽然想到了什,問道:“當初我被判的時候,金香給我墊了一筆賠付蔣家的錢,她之後有沒有跟你?”
金香拿的錢?是啊,的確是金香弄到的錢,是把她賣了換的。
也因此她和陸雲寒的命運才牽扯到了一起。
“她了,好像是這多年登台攢下的。”太多的往事無從提起,她隻能選擇謊。
金香是登台多年,但掙的錢大多都被她揮霍了,她是個享樂主義者,所以從不存錢的。
“哦,那好,等出去了我會還給她,你不要替我操心。”
顧非在這個時候考慮的仍是她,怕她耳根軟被金香利用,卻殊不知她已經被利用了,而且金香現在也逃之夭夭了。
“嗯,我知道了。”
蘇以諾低著頭,很怕顧非看出自己的心思,想他在風月場也是見慣了牛鬼蛇神的人物,瞞過他自然也不會容易。
“她真的為難了你?”
顧非一看她低頭,就知道她有事瞞著自己,想著金香是那欠兒登的女人,不因此為難諾根本不是她性格。
“沒有,沒有,我沒有理她。”蘇以諾連忙否決,然後解釋:“我隻是感動,你還是那個事事都為我著想的人……”
“傻丫頭,我不想著這些怎行。”顧非的聲線雖然沙獷,但是語氣卻是溫柔的。
蘇以諾忍了很久的眼淚終於流了出來。
他不為她著想,她就要吃虧……果然,顧非是很了解自己的。
“那,我現在聰明多了,吃一塹長一智,所以,現在不知道多聰明。”
蘇以諾是笑著,可是淚水卻在臉上肆意流淌。
顧非見她流眼淚,深深的眼圈也跟著紅了,輕聲道:“哭什?不是總嚷嚷自己是大人。”
她的確是長大了,隻是在顧非的麵前依舊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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