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該怎辦？”站在曾經立著氈房的大坑前，巫奇迷茫的說著。眼下他所經曆的事情，可以說是自他出生以來最窘困的情況了。一直以來奉行著眾靈之道的薩滿不明白，為什情況會變成這樣。光是蒙皮者就已經夠讓人難受的了，光是頭人隱藏的東西就夠讓人痛苦的了，可老天似乎總是嫌做菜的作料不夠，當命運之濤打在你身上時，往往意味著更大的潮水已經洶湧而來。

    起司看上去比巫奇要冷靜一些，理由有兩個。首先，被陷入地底的不是他的房子，這場對薩滿來說的滅頂之災隻是讓法師他們損失了一些物資。那些物資本來也撐不到他們穿過整個草原，早點消失也不過是早些開始就地搜集。而另外一個，則是因為這種事法師已經麻木到直接跳過了對結果的不可置信，轉而進入對結果因由的思考當中。

    “先清點損失，然後考慮對策。你是部族的薩滿，那些人的情緒得你來安撫。我們暫時不能靠近他們，所以我會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法師的話聽上去像是在推脫，明明治療病人取出蠕蟲的人是他，在迷霧中帶著祭品逃跑的也是他，可他現在卻把這些事的後果扔給了巫奇來麵對。就算起司口中說的是眼下最正確的行為，也沒法讓他的言語聽上去容易入耳一些。

    “力所能及？我看你們還是先休息一下想想晚上怎對付蒙皮者吧。我的小屋是祝福之道的重要樞紐，它被摧毀就意味著整個部族的祝福之道都受到重創。那些褻瀆者要進攻這不會再那困難了。”薩滿的話聽上去有些憤怒。但如果他沒有撒謊，那他也確實有焦躁的理由。沙勒部的祝福之道之所以強大到可以抵抗蒙皮者的攻擊，就是因為它是串聯在一起的，每一頂有人居住的帳篷都會為整個部族的安全提供力量。這其中的精妙之處，是那些剛剛研習眾靈魔法的人完全無法體會和做到了，也一直是巫奇所自豪的。

    起司看了薩滿一眼，臉上的表情沒什變化，他像是沒聽出來巫奇話的不滿。“不著急，離夜幕降臨還有些時間。我和洛薩會先下去看看，爭取在中午前回來。”

    “下去？下到哪去？你的意思是…”灰袍的話語出乎了薩滿的意料，他有些結巴的說著，同時手指指向漆黑的地底，“不，不行！太危險了，你們不知道下麵有什，這洞口很可能會連接著非常糟糕的地方！而且不管造成這結果的東西是什，憑你們兩個人也…”

    “冷靜點，我的朋友。”起司略微蹲下身子，用手指在裂口的邊緣緩慢感受著什，“我們不會下太深的，我隻想得到一些證據。”

    巫奇沒有再說什，要是法師確實可以搞清楚地震和裂口的原因，那他也可以省去相當多的煩惱。於是他隻好同意這冒險的想法，在臨走之前對起司說，“你們自己小心，星光照耀不到的地方，眾靈也沒法給你們護佑。”

    “當我們選擇和那些東西打交道的時候，就沒再指望著誰能保護我們。”因為我們的行為本身就是為了保護其他人。起司沒有說出後半句，因為他其實也不能肯定事情是否就如自己料想的那樣。他從那些繩結感受到了久違的異樣感，而如果蠕蟲和繩結因為同一條河流而產生關係，那這個裂口的下麵有什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