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對魔力視覺的強化，起司的感知能力達到了極精微的程度，但這種感知是帶有負麵性的。

    就像身體對外界事物的防護措施有時會過度，變成過敏反應一樣，五感和對魔力的反饋也不是越敏銳越好，否則大量的反饋會一下子衝入人的腦海，不僅會擠占思考的餘地，還會傷害思考的器官，甚至產生持續性的錯覺。

    起司深知這一點，這也是為何他對魔力視覺的擴展隻是淺嚐輒止，再前往探索，所需要的就不僅僅是方向，還需要條件。至少要有一處可以把影響壓製到極小的靜室，以防紛亂的信息重創大腦。

    這樣的靜室是不好找的，故而這項能力的雛形雖然愈發的清晰，可是它的研究難度也讓起司並不著急深入。像現在這樣在相對平穩的環境下謹慎的使用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最冒進的行為了。但即便如此，他還是遇到了一些始料未及或者說本以為不會這嚴重的幹擾。

    幹擾源來自於那些惡魔典籍，在起司嚐試進一步沉入魔法層麵時，那些典籍在他感知的影響瞬間呈幾何倍的放大，原本較為統一的邪惡氣息在轉瞬間展示出了千差萬別的色彩，但不論是哪種顏色都令人不安和作嘔。

    那感覺就像是將惡魔剖開，把起司投進了他們沾滿粘液與不明器官的惡臭腹腔一樣，幾乎令灰袍想要放棄。好在超乎尋常的定力以及對未知恐懼的快速克服還是讓他穩定住了意識，雖然連他自己都不能確定這穩定能持續多久就是了。

    法師，重新睜開了眼睛，他注意到波菲絲的身體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缺口之外，她人形的部分向內看著自己，但是無法分辨嚴重的情緒。

    起司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精神重新適應肉體，哪怕隻是如此短暫的沉浸，他都能清晰的察覺到魔法層麵使他和他的身體之間產生的割裂感。

    好在這種割裂感很快消失了，那種不協調感如潮水般褪去，就像它從未存在過一樣，如果是粗心的法師，甚至可能會將其視為是一種錯覺而不加理會，但起司清楚，自己可能無意中踏入了一條危險的道路。

    “我作為法師的記憶告訴我，你剛剛進入了一種很危險的狀態。完全的敞開心靈在這就是邀請書的怪物來把你分食。”

    “感謝提醒，順便問一句，你現在還可以施法嗎？”起司揉了揉腦袋，從地上站起來，對著駭人者問道。

    “我說過了，我同時是他們兩者，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可以做到的事，我都可以做到。”

    波菲絲輕聲回答，說的理所當然。聽到這番話的灰袍則點了點頭，對自己沒有和對方發生衝突更加慶幸，一個同時具有巨蛇的身體與一名成熟萬法之城法師施法能力的存在，怎想也不會是作為敵手的好對象。

    “再好不過了，我確實找到了可能離開這的方法。但是需要另一名施法者的幫助，這種設計應該也是為了防止房間麵的東西跑出去。但還有一個問題。”

    起司說著走出缺口，他並不擔心對方會對自己發難，尤其是在他確實掌握了脫身之法的時候。隻不過，這項脫身法並不盡善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