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不下,停不了。”暗夜淡淡的道。
“為……為何?”
“太陽落山之前,你如果不能把它拋在東邊,你就永遠不能停下。”
“噢,我明白了。”
福蛋兩腿一軟,直直的把自己放倒在了地上。
“你這該死的!要死連個預兆也沒有!”暗夜氣得爬起身,一腳踹到福蛋身上。
“哎呦,公子爺爺,您不是太陽落山之前,把它拋在東邊嗎?”
“嗯?”
“我早已把它拋在後邊了,在早晨的時候,它一出來就遠遠的被我拋在大東邊了。”
“所以你要追著時間跑,它現在早已不在東邊!”
“可是到明早它還是在東邊,即使我不跑,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反正都是一樣的。”
“一樣的嗎?一樣的嗎?昨你在哪?今年你幾歲?十年前你在哪?你幾歲?”
“昨早晨太陽在我東邊,今日早晨太陽仍在我東邊。十年前這樣,十年後這樣。不管我生老病死,時間就那樣安然的存在,不老不死不垢不淨,沒得慈悲和邪惡。好吧,我完全可以忽視它的存在,何苦呢?在當你不存在的真正存在麵前,強調自己算不得存在的存在,在它一眨眼一升一降的三兩萬,我就真的變成了不存在。何苦呢?還追著它跑,給自己找麻煩。”
暗夜看著落日無語了,是啊,何必在當你不存在的存在麵前,強調自己算不得存在的存在?又紅又黑寂的女人,像這太陽般強大的存在著,卻又那漠視了我的存在,她何苦讓我存在?生不自由快樂,不如不生。
沒動靜了?難得、難得,,容我歇歇,哦,肚子咕嚕嚕,餓呀,不能動,不能驚惹他,哦,好餓,好累,我先睡死過去。
存在?是真的?意義何在?何時消失?消失到哪去?哪啊?我……現在又在哪?暗夜靜靜的閉上雙眼,靜靜的,靜靜的,這世界,靜靜的……。
哎呀,餓呀,肚子這個餓呀。
福蛋睜開了眼睛,左瞧瞧,右望望,有吃的沒?有吃的沒?
好吧,草也不嫌棄,樹根的味道是不是更好一些呢?將就著吃吧……。
如果,能啃個野果子,撐一撐這貼到後脊梁的肚皮就好了,澀不澀已無所謂,最重要的是大個頭的,大體積的,滿滿飽飽漲漲的……。
先啃一圈再,我是豬,我是豬,這是我的地盤,唉、還是羊好了。
肚子填了個八成飽,又忽覺一陣心酸襲滿胸間,老爺突然變臉了,金元寶貝兒變成了金剛鑽兒,就要鑽透我,把我釘在這綠草青青的大地上了,我是螞蟻,連雨水都能淹死我。心想著又側頭趴在地上,悲悲戚戚的睡去。
渴哦,心急火燎的渴哦。清涼,好清涼,透過唇舌涼到喉間,甘甜哦,清爽哦,福蛋幸福滿滿的睜開了雙眼。
哦、雨水,哦、雨水!
這何止是甘露,這是生命之源……嘿嘿、雨滴……。
下吧、下吧、我要開花,下吧、下吧,我要發芽,下吧、下吧,我要紮根在這雨水中,雨水將我深深埋葬!
福蛋情不自禁的伸展開四肢,舉起雙手,享受的張開嘴巴。生命的水滴哦,把我淹沒吧,淹沒我的喉嚨,淹沒我全身!我比泥土更愛你們!
涼!冰冰的涼!好冷,好累,冷到心痛。抱緊我自己,蜷縮著,或許能夠鎖住我的體溫,隻是—為何你從來沒有抱緊我?或者隻是抱抱我?
太冷太冷,透心的涼刺激著暗夜慢慢睜開了雙眼。
冰冰涼的雨水,是要洗滌我?還是要淹沒我?
暗夜無奈的蹙起眉頭,閃躲開迎向雨水的眼神!
就這模糊間,瞥見了在雨中徜徉,翱翔奔放的福蛋。
她這是真的進化成了鳥了嗎?她以為她在飛?在展翅翱翔?
還是她在嘲笑我連雨滴都要逃避的懦弱?!
“野豬!”
震的響,透過雨滴,衝進福蛋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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