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在大山深處的山匪寨子,四麵都是合抱大樹,一條鵝卵石鋪就的三丈來寬的路,穿過林間,苦竹槍森森似雨。
徑盡頭一座關口,關前擺著槍、刀、劍、戟、弓、弩、戈、矛,四邊都是擂木滾石,關口兩邊本該有兩隊持刀站哨的嘍囉,此時卻聚在一起喝酒賭博。
再往邊,才是山寨的寨門,寨門兩旁則是依山以灰白色山石砌起的圍牆,圍牆上每隔著二十來丈遠就有一個哨樓。
每個哨樓都傳來一陣陣嘈雜的聲音,或是哄笑,或是怒罵想必原本應該在圍牆上巡邏的人,此時估計都在邊吧!
進得寨門,隻見一平整空地,乃是一個大有四、五百丈方圓,以石板鋪就的演武場。此刻這演武場上邊正擺著數百張圓桌,形形色色有男有女圍坐在桌邊,或大口吃肉,或拚酒,或打情罵俏
空地正中央,立有一根十餘丈高杆,懸掛有一麵被單大的旌旗,上書“白爵”二字!
靠著山口,有一大殿,正門懸有一匾曰“聚義”,大殿兩旁偏殿、耳房團簇,更有三四十間獨門院,再往旁邊,則是一連片圍著演武場周圍而建的木樓
聚義殿內,三階高台上擺一蒙著虎皮的大座,一虯髭大漢跨坐其上,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下首兩邊各設五個席位,一中年文士,羽扇綸巾,坐於左方首席,正聽著坐於對麵首席的魯河話,目光閃動,不知在想些什。
“大哥,你是不知道啊,那子嗚”
魯濤見自己的弟弟這般德行,兩眼發黑,一拍桌子:“把那肘子放下再話!”
“嗯呃”咽下嘴中食物,魯河又“呼嚕呼嚕”地灌下一碗酒,才道:“那子衣著華麗,他身邊那娘子更是水靈,還有他們騎那青色大馬,我看都有納氣巔峰的實力”
“算你有些眼力見兒,還知道認慫!”
中年文士趙仲勳乃是這白爵山寨的二當家,又是軍師,頗有威望,魯河見他打趣自己,也隻得“嘿嘿”一笑。
“你可不知道,那子嗓門可大了,吼起來簡直是地動山搖不過我也不是吃素的”
魯濤曾出身旬州,家境貧寒。爹媽在一場饑荒中被活活餓死,十來歲他帶著年僅六歲的弟弟,加入“圓覺濟世救苦救難妙嚴道尊”所創的濟世軍,花了十一年,一路從旬州最南端打到了陳國國都。
那時他已是四十一路治頭祭酒之一,諢號“白爵”,最多時領萬餘部曲。若非聖魔宗插手,派人刺殺了道尊,恐怕此時他已是新朝一方大員了。
自道尊身隕,濟世軍失了主心骨,加上陳國各地勤王軍馬圍剿,各路治頭率軍分頭突圍,作鳥獸散。
他這一支“白爵軍”最是慘烈,曆經百十場戰鬥,輾轉萬餘路程。逃入宣州時,隻餘區區三百餘人,最終落草為寇。
後得趙仲勳加入,為其出謀劃策於山中建此大寨,經十餘年發展,聚起兩千餘好漢。
他自稱魯白爵,寨子的人喊他大當家、爵爺,同道中人尊稱一聲“魯爵爺”;趙仲勳、魯河二人,分別為山寨的二、三當家。
這十餘年來,大周官軍幾番圍剿,他憑著這大山地勢,每次都能打退圍剿。如今他修為已初入蛻凡期,常常帶人剪徑劫道,更劫掠村莊、鎮,好不快活!
聽著他這弟弟向旁人吹噓,不僅搖搖頭。這混蛋性子懶憊,喜歡吹牛,若不是還算有些腦子,也沒倔驢脾氣,自己哪安心放他出去。
座下這其餘八人,合稱大山白爵寨八大太保,修為都在周境左右。
大太保趙風,這人刀槍劍戟都使得來,五行道法均略通一二,陣法、符篆都有涉獵;
二太保錢地林,生神力,還會一手秘傳道術,可將自己化為一個三丈高的巨人;
三太保孫玄火,修煉秘術,耳聰目明,善探查、搜索;
四太保李黃山,修煉一門專精煉體的功法,配合防禦道法可謂是刀槍不入;
五太保周宇漁,一手火焰道術使得萬分純熟;
六太保吳宙樵,擅長水行道術,甚至能在範圍內行雲布雨;
七太保鄭洪耕,擅長斂息術,潛伏功夫出神入化;
八太保王荒讀,家傳儲物袋煉製之術,號稱山寨的移動庫房
這八人都是從旬州就追隨自己的老弟兄,個個都是好勇鬥狠之人,若不是二當家時時約束,恐怕常常都要鬧出亂子來
前些日子洗劫了一個鎮,今日開設筵席以為慶賀。酒過三巡,大秤分金之後,眾人紛紛離去,隻餘魯家兄弟二人在大殿中。
魯河接過魯濤扔過來的儲物袋,看著自己的兄長晃著八字步離開大殿,往袋一瞧,頓時眉開眼笑。
魯濤回到自己的住處後,先是拴上房門,隨後來到擺滿了觀賞物的陳列櫃旁,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白玉晶石,將它安在一件玉雕上,隨後雙手飛快結印,一道道藍色符文憑空閃耀。
“哢噠哢噠”一陣動響,旁邊的牆壁從中間出現一個孔,並向四麵擴展開去,最後形成一道門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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