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藤

    秦放下了車，走到她身邊蹲下：“妹妹，你爸爸媽媽呢？”

    女孩家固有的敏感心理，大半夜遇見陌生男人，不管是二十的叔還是八十的爺，大抵都會害怕的，秦放約略了解這一點，所以和她話時，聲音盡量放的柔和，笑的也……

    應該笑的有親和力才好，不過他覺得自己的度可能沒掌控好，因為姑娘的反應超出了他的所有預期。

    她不害怕退縮哇哇大哭，也不傻不愣登見人就笑，她盯著他看，眼神很奇怪，開始時似乎帶了幾分喜悅，但轉眼就充斥了不屑和莫名的煩躁。

    不不不，大概是自己想多了，這的女孩兒，哪能掌控那多的複雜情緒呢？是自己笑的不太對吧——秦放覺得臉上的肌肉都要僵了，從前麵對著想取悅的姑娘時，笑的都沒這艱難。

    秦放有些後悔：自己到底是不擅長和這的孩子打交道，應該把易如叫過來的，女孩兒應該更親姐姐些。

    “妹妹，這晚了，你怎一個人在路上走啊？”

    問完了，秦放忽然有些不確定起來：她是三歲還是四歲？這大的孩子，應該會講話了吧？

    萬幸，她終於講話了，有點怒氣衝衝的：“我不叫妹妹。”

    秦放長籲一口氣，很好，肯講話就好，他順著她的意思話：“那你叫什名字啊？”

    她冒出一句：“關你什事啊？”

    真是哭笑不得，現在的孩子都這難纏嗎？

    秦放耐心跟她講道理：“妹妹，你一個人半夜在路上走，很危險知道嗎？這個社會上壞人很多的……”

    “都了我不叫妹妹。”

    這話時，她雙眼圓瞪，兩手抓著書包的背帶，劍拔弩張地跟個老虎似的，秦放忍住笑：“那你告訴我你叫什，你不，我隻能叫你妹妹。”

    她的回答讓秦放的血差點飆到了腦子上：“我告訴你了，你給我買東西吃嗎？”

    ＊＊＊

    易如坐在便利店靠窗的排椅上，一直向外張望，看到秦放的車子停下時，心一陣欣喜，但緊接著就納悶了：秦放下車之後，沒有立刻往這邊走，而是繞去了車子另一邊，好像是開副駕的車門。

    再然後，有個姑娘從車頭處踢踢躂躂走過來了，個子的，大概隻比輪胎高那一點，走了兩步之後，不知道她是不是喊累，秦放俯身幫她把書包摘下來，挎在自己手臂上，那高大的男人，挎個粉紅色米妮腦袋的書包，實在是……

    易如又是驚愕又是好笑，怔了好一會兒才迎出去，便利店門口的台階跨度很高，姑娘爬著很是吃力，秦放伸手去攙時，易如聽到她很不高興地嚷嚷：“我會走路。”

    秦放沒辦法，隻好伸手在後頭虛虛護著，可惜家夥是一點感謝都沒有，爬到頂了就蹬蹬蹬直奔店內，抵著門的易如看著秦放，口型分明是在問：“她是誰啊？”

    秦放苦笑：“路上撿的。”

    路上撿的啊，易如的心踏實一點了，她回頭看那個在貨架邊踮著腳取這取那的姑娘：“報警了嗎？家人挺著急吧？”

    秦放搖頭：“還沒顧得上，待會吧。”

    他去貨架邊取了盒酒精棉球一並結賬，姑娘拆了袋蝦條咬的咯咯的時候，秦放拖了張椅子在她麵前坐下，拈了個棉球在手上：“來，抬頭。”

    剛在車上時，他就注意到了，家夥腦袋上磕了好大一個山包，油皮都泛亮了。

    皮已經破了，酒精擦上去有點疼，姑娘嘴噓著氣往後躲，側臉的時候，秦放目光所及，心忽然咯了一聲。

    易如笑著過來：“要不我來吧。”

    那姑娘這時才注意到原來易如和秦放是一起的，她半截蝦條含在嘴也不嚼了，打量了易如好一會兒，問秦放：“她是誰啊？”

    秦放看了她一眼：“我為什要告訴你？你都沒你叫什。”

    她鼻子哼了一聲，秦放還以為她會強著不吭聲，誰知道過了會，她慢吞吞了句：“我叫西竹啊。”

    西竹？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秦放正思忖著是不是在哪聽過，邊上的易如語氣奇怪地問了句：“東西南北的西？竹子的竹？”

    “嗯哪。”

    西竹答的漫不經心的，又伸手拈了根蝦條塞進嘴，易如的臉色有些激動，正要什，秦放忽然站起來：“易如，你跟我出來一下。”

    西竹的蝦條咬的咯咯的，原來她叫易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