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陸溫濤和陸媛媛已經走了，馬榮英正一邊來回走一邊嘴念叨：“這個兔崽子，怎這久還不下來？”轉身看到程遠，馬上大叫道：“你咋這半不下來？找的啥東西？找到沒有？”

    程遠懶懶的點點頭，把車鑰匙遞給她：“媽，你自己開車回去吧，我朋友找我有點事。”

    “哪個朋友？”

    “哎，就是以前的高中同學，好久沒見了，一起聚一下。”

    “聚一下？那不是要喝酒？”

    “沒有，就是隨便聊聊。”

    程遠媽自然不信，不過孩子這大了，加上程遠向來有主見，她也管不了他。隻好：“少喝點酒知道嗎？不要玩太晚，早點回來。”

    “知道了媽，我又不是孩子了，你先走吧。”程遠把她往停車的位置推。

    馬榮英沒辦法，隻好自己先回家，車子開走前還不忘搖下車窗叮囑道：“不要玩太晚，

    早點回來。”

    “知道了。”程遠朝她揮手。

    也不知道他聽進去多少，馬榮英歎氣，這個兒子她從來就管不了。

    馬榮英走後程遠找個光線暗的角落，背靠牆上。他從不抽煙，現在卻特別希望有根煙能抽上一抽。

    他想等夏薇她們吃好飯出來，遠遠的看她一眼。就一眼，看看她現在的模樣，是不是還跟以前一樣，那幹淨、那潔白、那美麗的一如公主一樣。

    不，就算不一樣了，程遠知道夏薇還是夏薇，那個堅強又倔強、溫順又驕傲的姑娘。

    就看一眼，隻一眼，也是上對他的眷顧了。

    他一會兒抬頭看看夜空，一會兒看看行人，一會兒就隻盯著牆麵，眼神迷離捉摸不定，仿佛陷入了追憶中。

    008年 a市

    自從那在教學樓後麵遇到夏薇後，程遠不敢再主動找她話，隻遠遠的跟著，一直跟到她家樓下，每如此。

    一星期以後夏薇叫住他：“你跟著我做什？”

    程遠已經習慣每被他當透明一樣的沒有對白的相處模式，忽然被問話有點不適應，一時沒反應過來：“啊？沒有啊，我沒跟你啊。”

    “哦，是嗎？”夏薇好笑地看她一眼，走上樓去。

    程遠突然轉過彎來跑上去攔在她前麵，被攔住去路夏薇幹脆往回退下來。

    程遠：“對啊，我是跟著你，你最近到底怎了？”

    夏薇轉過頭，不話。過一會兒她才開口，的卻是另一個話題：“你就那閑嗎？馬上快高考了，你不知道？”

    “知道啊，高考就高考唄。”程遠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夏薇看著路麵，程遠看著她。

    “你要考哪個大學？”

    “可能大吧，或者u大。你呢？”

    “我要考航空大學，我要做飛行員。”

    “航空大學？那不是在b市嗎？”

    “對呀，你怎不考b市的大學呢？”

    “，”夏薇輕笑出聲：“太難考了，怕考不起。”

    “也有分數低一點的呀。”剛完程遠就後悔錯話了，連忙補救：“你成績挺好的，怎會考不上？試都沒試過嘛。”

    看他急切勸的樣子，夏薇有意作弄他，：“我為什要考到b市？那遠，又冷。”

    程遠生怕她真的不考b市的學校，搜腸刮肚的想法子服她。“b市是全國最高學府集中地啊，上學當然要去那了。”

    “我沒有那高的追求，我在本省隨便念個什大學就行了。”

    程遠抓抓腦袋：“b市那繁華，不去看一下不覺得遺憾嗎？”

    “我到時去旅遊就行了，沒必要去那上學啊。”

    “去旅遊跟在那生活感受是不一樣的啊。”

    “我又不需要怎感受，去看看就行。”

    程遠簡直快抓狂了，脫口而出：“就算是為了我，行不行？”

    夏薇有些意外，沒想到他會這直接，不禁轉頭看他。

    四目相觸，夏薇看到程遠眼睛的兩簇火苗，那亮。知道，有那一段時間，程遠那凝望著她的亮晶晶的雙眸，成了她灰暗生活唯一的指明燈，每當午夜夢回輾轉難眠時，隻要想到那雙眼睛，就能再一次鼓起勇氣。

    意識到自己剛才那句話的意義，程遠忽然心跳加速，感到很窘迫。他撓撓頭，：“我走了。”沒走幾步又停下來，回頭對夏薇大聲：“好了，一起考到b市。”之後便蹦跳著紮進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