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永生不死的。

    當雷文牽著宿饒的手從空氣中出現的那一刻，劇烈的冷風撲麵而來。雷文單手放在前額，從彌漫的大雪中捕捉著視線可及之物。約書亞和萬斯的背影依稀可見，萬斯也四處尋覓著方向；隻見約書亞的身影朝三人揮了揮手，三人便跟了上去。

    雷文緊緊抓住宿饒的帶著手套的手，厚重的積雪讓他覺得寸步難行；四人就這樣在暴雪中艱難的行進著，感受著大雪沒過腿的寒意。好在從冬霜出發前幾個人都穿上了寬大的絨衣，唯獨約書亞頂著那身做工精細的黑色鎧甲。

    約書亞帶著三人沿著一個雪坡向上爬行，然後在頂處停了下來；剩下的三人也陸續爬了上來。這是一個可以眺望整個冰河之眼冰原的位置，雷文再次俯瞰著這，廣袤冰原上的一切被他盡收眼底。

    每個第一次來拜訪暗庭的人首先注意到的都是那佇立在風雪中的巨大傳送門：黑色的拱門背對著荒涼的北海建立在冰原的正北方，深紫色的暗淡漩渦在大門中心的半空中劇烈攪動著，好像要吸收並吞沒這黑夜中的一切；拱門的頂端淹沒在極黑的夜空中，讓人感覺這扇門仿佛從而降後墜在了白色的冰雪之上。

    這一次，雷文還見到了之前來時從未見過的景象：數百將近一千個黑點組成的大大十餘個方陣在平整的雪麵上穿插而過；即使耳邊是風聲呼嘯而過，雷文也能想象得到黑騎士的高頭大馬發出恐怖嘶吼的聲音。

    “這龐大的數量集結起來是要幹什？少要有全部黑騎士的一半以上了吧？”萬斯隔著風聲大聲地問約書亞。

    “嚴陣以待的黑騎士正準備開往永冬陲與東境的邊界，格林；事實上，另外一半在昨就已經通過傳送門前往了西部邊境——戰爭已經開始了，而我們即將奔赴另外一場即將要打響的。”黑色的頭盔遮住了約書亞·布萊德利的臉，唯有兩團在狂風中仍然旺盛燃動的火焰浮現在他雙眼的位置；深沉的聲音透析了風雪，向四人周圍蔓延，雷文覺得那穿透自己靈魂的聲音根本不像是從約書亞的喉嚨發出的。

    “什？我們的任務是前往東境？”雷文扯破喉嚨朝年輕的黑騎士喊道。

    “是的，弗瑞茲曼。不要問太多問題，等見了奎瑟大人你會知道你要的答案。”

    “為什是我們？”雷文問。

    不知那兩團火焰之後隱藏的是怎樣的表情，約書亞隻是以黑騎士那無法分辯出感情的聲音：“你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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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在冰河之眼上空的純黑的夜空之中，那無私地與這極北之地上的人民分享著光輝的四星座之一的花園女神座仍傲立在空中，逐漸暗淡的光芒告訴地上的人們他的接替者——十一子座即將到來。

    四人騎著侍從牽來的馬匹，跨越冰原向大門進發著。適應能力和生命力遠超南方馬種的四匹北方馬不受阻擋地奔踏在雪地上；巫師布下的結界起到了抗拒災的作用，隨著大門越來越近，風雪的阻礙也減緩得越發明顯。

    守護冰河之眼和暗庭的巫師雖同樣出身黑森，但身為奎瑟直係法師部隊的他們在叛亂發生之後全部選擇繼續站在主人的這一方，由此可見奎瑟作為永冬陲統治者的魅力和影響力——當然也有人是出於害怕被五馬分屍的因素才選擇留了下來。但至少，他們都相信奎瑟將成為這場衝突的勝利者。

    除了這些穿著長袍的施法者之外，一支與黑騎士其名的部隊也駐紮在這，成為從寒冷的冰原進入暗庭的第一門戶——暗庭的劍士們。

    “喲，沒想到有朝一日能被瞳破大人親自在這迎接。”萬斯對正走下階梯的長發女子打趣到。

    名為瞳破的女人黑發及腰，身穿下擺剛好沒過膝蓋的灰色大衣；她掛在腰間的長劍就像主人的表情一樣，給人冷漠無情的感覺，讓人難以靠近。

    “奎瑟大人的貼身侍衛，大陸第一女劍士——其實去掉女字也成立。”雷文聲對宿饒介紹著這個曾和奎瑟一同出現在晨星的地下室並拯救了他們的女人。

    “謝謝你的讚譽，能被晨星最著名的觀測者這樣是我的榮幸。”瞳破嘴角微揚，冷淡的聲音卻無法讓人感覺到她是否真的在感激雷文。

    “護送的工作我還是能做好的。”陰沉的聲音從黑騎士的麵具之下傳出，隨即又飄向四麵八方。

    “我受奎瑟大人之命前來迎接他請來的客人，”瞳破淡定地，“這沒什不妥，約書亞。”

    “雷文”宿饒扯了一下雷文的衣袖，抬手指向前方。通往拱門的百餘節台階盡頭，一座石橋連接著這扇門的兩根巨型立柱；在橋的正中間，一具骷髏成十字被釘在了半空中。

    “啊那是個名叫塞芙娜的女巫。在她活著的時候，以惡毒的手段被北方人所熟知。”雷文向女孩兒解釋到，“她是奎瑟大人在統一永冬陲的戰爭中最後一位對手，輸了之後被剝了皮，剩下的殘軀掛在連接暗庭大門的石橋上，永遠不得放下來。”

    “奎瑟這做是為了揚威嗎？”

    “你可以這理解，”瞳破搭話時抬起頭看了一下空，“但並不完全正確，宿饒姐，並不。”

    雷文和約書亞也默契地抬眼望去。隻見夜空之中，花園女神座的光輝逐漸黯淡在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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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座金色的地下城市映入了穿越傳送門的眾人的眼簾。

    是的，麥迪普斯·奎瑟的大本營，永冬陲的首都，是一座建立在千米深厚的積雪之下的城市。巫師們在冰河之眼的正下方開通了一個和地麵冰原一樣廣袤，高有二百米左右的大溶洞。低矮的建築散布在凹凸不平的石頭地麵上，在密集的火把照耀之下映出金色的光芒。

    地下世界的大街上，商人、居民在鐵匠鋪與商鋪之間穿梭，一隊隊士兵巡邏在連接石丘與石丘之間的樓梯上下，守衛著暗庭的安寧。

    地下世界的巨型拱門與佇立在冰河之眼的那扇一模一樣，依靠著洞穴的邊緣，散發著暗紫色的光芒；與它相對的，在暗庭的另一端，雷文等人正對的方向，一座金色宮殿建在了洞穴中最高的那座石山上，在那可將整個城市盡收眼底。

    “歡迎來到暗庭，諸位。”瞳破直視著奎瑟所在的方向，背對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