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沾沾自喜，忽然看見孫月提著裙子十萬火急地跑過來：“艾虎，你趕快走！”

    艾虎還沉浸在英雄救美的自我陶醉中，一時沒反應過來：“走？”

    孫月顯得很焦急：“他爹可是孟冬，一不二，罩著這一圈的龍頭大哥啊！再不走，等下你恐怕跑不脫！”

    “怕他個鳥，”艾虎滿不在乎地，“才不懼這種黑惡勢力。”

    他呼溜溜地玩著那杆大左輪，感覺全身都是精力，欲左則左，欲右欲右，很是愜意。玩了一陣，又持槍瞄準歇在二村頭那棵大樹上的烏鴉。4倍槍瞄就是不一樣啊，套住五十米外一隻鳥簡直跟玩似的。起來，這身體可真是不錯。根本沒花力氣呢，兩條彪形大漢就趴下了，比自己高一頭的壯碩肥豬也收拾了……

    何歡與陳二也都跑過來，滿眼都是欽佩。

    “兄弟，”何歡的聲音哽咽著，“謝了！今要不是你，月她——”

    “沒事，幾個流氓而已。”艾虎大大咧咧地繼續玩槍。現在他感覺出奇地好，渾身精力充沛得幾乎要爆炸，有這副牛叉的身板，流氓兩三隻算個蛋啊。

    他一身輕鬆，然而孫月卻笑不出來。這姑娘一頭的汗，連裙擺都踩在地上了也毫無察覺。

    “你還是趕緊走吧，”何歡也過來了，拍著肩膀擰著眉頭，“孟家那流氓今吃了大虧，不會就這算了的。再不走，搞不好會很慘！”

    “大兄弟，你趕緊走吧！”

    橫一聲嚷嚷。艾虎四下打量，忽然發現周圍不知道什時候圍上一圈村民。

    “何歡，孫月，你們也一起出去避個風頭！”帶頭一個壯壯的黑胡子瞪著眼嚷嚷，“要不等孟老板帶人來村頭要人，我們可擋不住！孟老板有人有槍，屠了全村也就是分分鍾的事情。照我，讓孫大爺帶你們幾個出去躲個把月，穩妥！”

    “月啊，”一個老太太也流著混濁的淚水，“你也看到了，孟家那幫人凶神惡煞的，哪敢跟他們強嘛！聽你黑三叔一句，趕緊出去躲起來。免得自己遭了殃，還要送掉全村一百多口子人的命……”

    孫月強辯：“孟冬要靠我們幫他收荒，他不敢殺我們！”

    她這話中氣不足。立刻就有村民反駁：“如今哪不是人？到處吃不起飯的餓死鬼多得是，有個拾荒的活計給他們幹，個個跑得比狗還快！孟老板就算把我們殺完了，四鄉八隨便扒拉幾下，保證這個村馬上塞滿，你信不信？”

    “唉，”南風村民中有人長聲歎息，“這**啥子世道！好人難活命啊……”

    “混帳！”

    艾虎心中火起，突然怒吼一聲。他現在中氣充沛，嘴上就像按了個幾百分貝的大型電喇叭。這一吼，震得附近幾個村民紛紛蹲下去捂住耳朵，弱一點的甚至躺在地上雙眼翻白。惡漢永遠不愁沒人怕。村民立刻就被唬住了，閃出一個大圈兒來。

    “有出息啊有出息，你們這些人還真有出息，”艾虎把那一張張古銅色麵龐看過去，嘴一撇冷笑起來，“都摸摸大腿之間那根把兒，還在不在？馬的一百多號人，幾十個精壯大漢，結果被幾個流氓欺上門來，硬是沒有敢出頭的！今是孫老師的孫女，明就是你老婆，你閨女！你以為王八縮到殼頭，就躲得過去？”

    帶頭黑胡子不忿，爭辯道：“他們有槍……”

    “一槍兩個眼，打得倒幾個？那幫人又不是個個都長八隻手！”艾虎輕蔑地一哼，“四杆槍指著老子的頭，結果怎樣？隻要你敢拚，最多把這身肉輸給他嘛！”

    “總之你要替我們拿個主意才行，”黑胡子明顯有點怯，但還是堅持，“孟老板不來就算了，要是來了，多少要有個交代。你既然不怕他們，就留下來給他們個法嘛。不管你們打生打死，我們反正不管就是了嘛。”

    村民們紛紛讚同：“是啊，我們不管，不要牽連我們嘛。”

    艾虎眼珠一轉：“沒問題，我留下來，給孟老板一個法！”

    村民們剛鬆口氣，艾虎接茬又：“但是——”

    他故意拉了個花音，看著周圍人的脖子都被吊長了，才拿著架子：“我出麵打生打死，村也要給我提供點東西才行吧？槍，子彈，樣樣都來點。總不能讓我空起兩隻手去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