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虎靜靜地等待著廢土客的隊伍走過。大約三分之二的人越過招牌後，他摁下按鈕，引爆了設在道旁的定向雷。一瞬間，巨大的聲響裹著雪浪滾滾而來，路上白茫茫一片。

    突然遭遇襲擊，廢土客的隊伍頓時大亂。風雪貼臉都互相看不見，人們暈了頭，如沒頭蒼蠅一樣亂撞。艾虎趁機躍出藏身處，看準早就瞅中的一個單身廢土客，抓住腿嗖一下拖回雪坑。這一連串動作流暢無比，簡直就像沙漠中挖坑等飯的食肉獸在捕食過路獵物。

    幾分鍾後，風雪漸漸散去。驚魂未定的廢土客們清點人頭，發現竟然一個都沒死，重傷都沒。幾個倒黴鬼崴了腳，抑或被飛濺的碎磚砸破腦袋，僅此而已。這也不奇怪。艾虎安置定向雷時刻意減了藥量，殺傷麵也沒對準路邊。這都能被炸死，點兒就太背了。

    “嗨，兄弟，這回咱們還真是運氣，撞上感應雷居然沒死，”一個眼泡浮腫的老廢土客隨手把酒壺遞給身邊同伴，“來一口壓壓驚？”

    艾虎搖手拒絕，掏出個酒壺抿了一口：“我習慣喝自己的。”

    老廢土客訕訕地把酒壺收回去：“兄弟你真謹慎……怎稱呼？”

    艾虎隨口報了穿越前考研師兄的名字：“張博，你呢？”

    “姓王、王老刀，”老廢土客接著又對艾虎的假名字讚不絕口，“兄弟你這名字起得真是文氣，一聽就像黃鶴城上學的書生，怎也幹上這行啦？”

    “要吃飯，沒辦法。”

    “唉，世道就這樣，的確……”

    王老刀真沒起錯名，不折不扣是個大嘮叨。艾虎一度後悔為啥好死不死偏要站在這老家夥旁邊。一路上他一句、老家夥能接十句，長篇大論婆婆媽媽嘰嘰歪歪。就好象有一隻蒼蠅，嗡……對不起，不是一隻，是一堆蒼蠅圍著你，嗡……嗡……嗡……嗡……地飛到你的耳朵麵，救命啊！

    不過蒼蠅歸蒼蠅，從無數廢話中多少也能淘到點幹貨。聽王老刀嗡嗡半，艾虎篩出這一些信息：一、石兵團的人從南方來，有可能是黃鶴城；二、同隊這些廢土客都是石兵團北上途中逐漸聚起來的，互相之間並不熟；三、石兵團的人極其謹慎，除了購買給養或出售戰利品，絕不多話；四、據黃傑老將軍的大兒子黃鴻飛在黃鶴城遭遇暗殺差點沒命，立刻逃回了芙蓉城。現在黃鶴城和芙蓉城之間劍拔弩張，稍微一點火星就可能引爆大戰。

    黃鶴城和芙蓉城之間的內戰……要想參與棋局就必須有實力。現在考慮這個，可能還早了些。

    轉眼到了晚上，兩撥人各自宿營。廢土客營地設在之前蒸汽城大馬戲團的舊址上，相當寬闊。隻是那山洞時不時往外吹點陰風，讓人滲得慌。當年蒸汽城大間諜馬林溪偷偷挖了這個洞。不知他有心還是無心，竟然挖穿山崖，一直穿到水關外麵。屍潮能迅速攻陷水關，一多半都因為這個該死的洞。當時就算關外陣地崩潰了，城牆上還有不少士兵，還能抵擋。萬萬沒想到，僵屍突然出現在關內營地，從背後冒出來……腹背受敵，士氣頓時一落千丈，崩得毫無懸念。

    二十人的大帳篷擺著通鋪。艾虎躺在最外麵，王老刀擠在他身邊。

    “喂，聽了嗎，明那幫雇傭兵準備進攻舊赤龍軍營地。”八卦王在艾虎耳邊神秘地。

    “為啥？那有什油水？”

    “這就不知道了，有油水也輪不到咱們喝頭湯啊，”王老刀低聲嘀咕，“我覺得吧，那些石的人估計是盯上了赤龍軍的軍械庫。據水關沒破的時候，赤龍軍在關外某個基地挖到一票大的，拖了幾十輛大卡車的槍和裝備回來。什能量裝甲、什激光步槍、塞得軍火庫都放不下了。當時威而鋼槍炮店在這有個分店，掌櫃的熊大跟我是朋友。聽他，那有個赤龍軍的夥拖了幾卡車淘換出來的槍賣給他，狠狠賺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