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是個難得的好氣。行軍到一道山梁上，前方斥候回報，打到了一頭鹿。這鹿肉可是好東西，剔掉那些變異的淋巴瘤，其他地方都可以吃，蛋白質是牛肉的6倍，雞肉味嘎脆。艾虎心想大家難得樂樂，就下令午飯在山梁上現做，吃頓熱的。傳令下去，全軍歡聲如雷。

    篝火很快點起來，鹿肉在火上吱吱地細烤。黃春麗坐在火邊，盯著緩緩轉動的烤肉架，若有所思。這段時間她偶爾會這樣，通常都是想點什的征兆。

    “我還沒跟你們講過我在雪嶺堡的事吧？”她忽然沒頭沒尾地冒了一句。

    “聽過這個名字。”艾虎回答。

    “雪嶺堡這個名字，絕對比任何一個地名更沉重。”

    不知為何，今黃春麗似乎一直沉浸在回憶。“我六歲就被送到雪嶺堡，從接受全套訓練。非常嚴格，按照赤龍軍一線戰鬥軍士的標準，我身邊不斷有認識的人被淘汰。”

    “所以那是赤龍軍訓練戰士的基地？”

    “那是赤龍軍的大本營，傳承最久的聖地。入隊的時候，我告訴過你們赤龍軍的起源。屍潮南下，我們保護著科學家們從通古斯基地撤出來，一路退到水關。為了答謝這功績，新長江共和國的第一代元老們將太白山以及周圍土地贈送給赤龍軍，用於基地建設。我們在山頂雪線附近修了一座堅固的堡壘，那就是雪嶺堡。”

    黃春麗仰起臉，看著空，目光像要洞穿浩瀚的青冥：“那是最好的時代。萬眾一心，建設著自己的家園。但好日子總是不會太久。當共和國締造者古澤恩將軍過世之後，他的弟弟古澤義為了自己的野心，竟然起兵叛亂。那時候，古烈將軍才十五歲。他就在那，”她遙指南方，“雪嶺堡，在那座要塞。當時起碼有上萬的叛軍攻山，而守在堡的赤龍軍還不到八百。戰鬥、無比慘烈……”

    難怪古烈總是對赤龍軍信賴無比，都是鮮血凝成的情義。

    “……上萬叛軍攻了一個星期，動用了毒氣才攻破堡牆。剩下的赤龍軍戰士撤到建築，一幢幢和叛軍爭奪。雪嶺堡又堅持了兩個星期才徹底陷落。在那之前，古烈將軍已經被一隊最精銳的赤龍軍戰士保護著，秘密離開了那。叛軍們氣瘋了，一把火燒毀雪嶺堡。他們不知道：木頭可以被燒毀，但信仰永不磨滅。”

    氣氛一時有些沉重，艾虎覺得應該緩和下。他故意岔開話題，問：“當年是黃傑老將軍保護了古烈將軍？眼下我們又要去投靠他了，曆史在重演啊！哈——哈——”

    “重演？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瑪麗安嘲諷他，“你又不姓古，還以為自己將來能當共和國元首不成？”

    艾虎奮起反駁：“人要是沒有理想，和鹹魚有什分別？”

    瑪麗安繼續放嘲諷：“你差不多就是一條鹹魚了吧，還想怎樣？”

    “其實……”黃春麗欲言又止。

    “怎了？”艾虎轉過頭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