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虎的帶領下，他們不走尋常路，撇開了旋轉向上的大樓梯和兩旁走廊，開始拆牆。木牆已經腐朽得像泥土，指頭隨便捅捅就是個洞。艾虎像推土機一樣，一堵接一堵地破開牆壁，毫不講理地避開了那些殺人機關。

    撞開了一麵壁爐之後，艾虎指著那深不見底的黑洞：“這有個向下的樓梯，有點深，大家注意。”

    是樓梯，其實隻是釘在石壁上的木頭橫杠。年代太久遠，橫杠腐朽得厲害。不過誰也沒有指望過它們。艾虎從統禦指環拿出速降繩，找了根看起來就很靠譜的粗大石柱套上，把不鏽鋼索扣卡緊。

    “從這下去，是捷徑，”他臉上全是期待報複的微笑，“沒有人可以跟我比走迷宮。敢跟我打埋伏，就得有被我踢屁股的覺悟。”

    艾虎當先，黃春麗押後，一行人唰唰地順著繩子溜下去。從設計上而言，這應該是留作通氣用的煙道。滑下去之後，他們就掉到了一個……巨大的舊火爐。

    不知多少年前，這也許燃燒著熊熊烈火，不分白黑夜。熱量從連接火爐的每一條管道送出，為整個宮殿帶來溫暖。當時的人們就是靠這個抵禦嚴寒的吧。

    曆經歲月，火爐連一顆火星也找不到了，隻剩下淹沒膝蓋的灰渣。

    “這可不是什好地方……”瑪麗安低聲抱怨。

    “這條路最安全。”

    艾虎很不體麵地從火爐的灶門處跳下，順便抹了抹花臉。就像擠香腸一樣，其餘的人也一個接一個鑽出來。

    黯淡的光照耀著整個房間。四下看過，所見隻有一些年代久遠的垃圾。破碎的陶土大罐，木箱的殘片，腐朽得發黑的麻袋等等。距離火爐不遠有灶台，有鏽蝕的烤肉架，這當年或許是個廚房。

    瑪麗安拿起一個黃銅盆子看了看，隨即又搖頭撇下。“沒有明顯的年代標記，不值錢啊。”她唉聲歎氣。

    “在傭人整來來往往的地方尋找財寶，你真的懂這行嗎？”

    黃春麗破荒地開了嘲諷。她瞥瑪麗安一眼，指指頭頂：“我們剛才下得很深。主要房間應該都在上麵。等到了那些大人物住的地方，你再發財也不遲。”

    這話其實很有道理。從一道石階上去，翻越破碎的木地板，眼前出現了一個精美的大房間。八角形牆壁的每一麵都有落地長窗，掛著深黑色窗簾。依然是華麗的火焰三足鳥紋樣，雖然早就破爛不堪。這的每一樣家具都極盡奢華，長椅、茶幾、牆上的畫、靠窗的地方甚至還有一架巨大的豎琴。

    然而並沒有瑪麗安期待的財寶。所有的家具都腐朽到了極點，輕輕一推就散落在地，變成一堆看不出形狀的垃圾。沒有金子，沒有寶石，艾虎在一張尚未完全破損的書桌上發現好幾個凹坑。從那邊緣粗暴的破壞痕跡可以看出，早在他們前麵，已經有人仔細地搜刮了這。金飾和寶石被撬走，畫卷隻剩空框，連豎琴的琴弦都不見了。

    “來遲一步，或許是來遲很多年，”瑪麗安遺憾地搖頭，“隻能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