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自家籬笆院門的王長貴，從村南頭的田走過來的這一路，生了他一肚子的怨氣，暗自不解地思忖道：你，我們五六個工友幹得好好的，玉兒姐怎突然就不讓我們繼續幹了，竟然讓我們各自回家休息三，還美其名曰“帶薪休假”。

    一想到這，王長貴就禁不住搖了搖頭，轉念一想：我看這個事兒未必這簡單，玉兒姐別看她年紀輕輕才十八歲，就已經開始幫助他爹劉員外操持家中事務了，心思縝密的很，這麵定然是有什不可告人的隱情。

    對於這個隱情是什，王長貴最為擔憂的就是，萬一要是玉兒姐嫌他們一幫長工幹活兒幹的慢，吧他們打發走賦閑在家，再從十八鄉的幾個鄰近村莊請一些幹農活的能手來代替他們的話，對於他來，這絕對不是一個好兆頭，意味著他們或許即將麵臨著失業。

    帶著這樣一種懊喪的情緒，王長貴把肩頭上扛著的農具，隨手扔到了籬笆院內的一個牆角旮旯，便拖著略顯疲憊的身軀走進了大敞著房門的茅草屋內。

    走進了茅草屋外間之後，王長貴就直奔間而去，站定在土炕前的他，看到此時此刻，他的兒子王斌正四仰八叉著躺在土炕上呼呼地大睡著，臉色立馬就變得鐵青了起來。

    心窩著的火氣和怨氣交織在一起，讓氣憤不已的王長貴，當即就脫掉了左腳上穿著的那一隻縫補了好幾塊補丁的破布鞋，不由分，用沾滿了泥土的鞋底，朝著王斌的大腿上“”連續重重地拍打了兩下。

    方才，睡意沉沉的王斌還在夢跟周公下棋後，突然，感覺到他的左側的大腿隔著單薄縫滿了補丁的褲子挨了兩下，疼得他立馬就坐起了身來，還以為是在臨睡之前送走的劉大壯對他懷恨在心故意捉弄他呢，還沒有睜開惺忪睡眼的他，一邊次要咧嘴著嗷嗷喊著吃痛，一邊就破口大罵道：“你他娘的方才不是走了，怎又回來了。鬧著玩兒至於下手這重，老子的左腿都他娘的被你個二貨給敲斷了。老子的左腿還是由個三長兩短，我他娘的跟你沒完。”

    待王斌罵罵咧咧的話音一落，站在土炕前的王長貴氣得立馬就吹胡子瞪眼了起來，他並沒有搭話，而是用拳頭話。這不，潮氣方才拿在手上的鞋底，又是往王斌剛才被挨的左側大腿部位“”地狠狠打了兩下。

    一邊揉著惺忪睡眼的王斌，一邊吃痛地“哎呦”著叫喚了兩聲，就開開罵上了，道：“哎，你他娘的，方才沒有聽懂老子的話啊，你這個二貨下手怎沒輕沒重呢。奶奶的，你再打往大腿上打兩下試試看，老子今個兒豁出去跟你他娘的拚了。”

    剛把話到這，王斌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到站在炕沿前的並不是他臆想中的劉大壯那個二貨，而是他老爹王長貴。

    見此是自己的老爹王長貴之後，嚇得王斌立馬就麵如土色，生怕再次挨打的他，下意識地往牆麵一側挪動了幾下屁/股，轉而笑嘻嘻地解釋道：“爹，你怎回來了呢，不是在村南頭的劉員外家的田耕種，現在距離午時還有差不多一個時辰的光景呢，爹你今個兒怎下工這早呢。

    “方才，爹你誤會我了，我還以為是劉大壯那子又回來欺負我呢，我就把爹你給誤以為是劉大壯了。實在抱歉，爹你要是生氣的話，就罵兒子幾句，怎罵都行。可，可千萬別用鞋底打了，疼死我了都。我這腿要是被打出毛病來，咱家也出不起看病的錢不是，您對吧，爹。”

    剛要伸手拿著鞋底再拍打王斌時，王長貴覺得兒子王斌的確實有道理，這王斌本就身體瘦弱，由於長期跟著他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長年累月的營養不良，這瘦胳膊瘦腿的，萬一再給打出一個好歹來，這抓藥看病的錢可不是他身上揣著的那世紀文錢能夠解決的。

    想到這後，王長貴也害怕自己萬一使勁過大的話，再把自己唯一的鞋子給弄壞了，那他以後出門可就要打赤腳了。

    把手上的鞋子扔到地上，重新穿回到腳麵後，王長貴在心消減了大半的氣之後，看了幾眼睡眼惺忪的王斌，又看了幾眼被扔在了炕頭一邊的那本《孟子》線裝書，又在心想到他們幾十個長工被玉兒姐遣散回家，這心越想越不是滋味。

    在心難受至極的王長貴，頹然地坐到了炕沿上，並沒有回答王斌方才的問話，而是禁不住地一邊搖著頭，一邊歎著氣。

    坐在炕上靠近麵牆壁一側的王斌，看到她的老爹王長貴這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後，帶著幾分關切的口吻問詢道：“老爹，你這是怎了啊，是不是在外邊受人欺負了啊？老爹，你要是受了人的欺負可千萬不要瞞著兒子我啊，你要是幹不過人家，你給兒子我，兒子替老子出頭是經地義的，爹你不用怕，出這個人的名字來，老子現在就去幫你把這個人給擺平了。”

    開始的時候，王斌還是用著試探的口吻陪著心的問詢著，越越激動的他，當即就義憤填膺地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誇下了海口大特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