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桂花

    剛完成一個手術，緊張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何蘇葉舒了一口氣順手推開辦公室的窗戶。

    微風拂麵，不遠處傳來陣陣花香，他仔細辨認，原來是桂花。沈惜凡一直都喜歡桂花，清晨，午夜，在微涼的雨後，鵝黃色一簇一簇並沒有什重量鋪在枝頭，淡香抑或濃鬱，即使無風，也能深深的沁入心脾。

    新摘的桂花，用蜂蜜醃製，放到冬可以用來做桂花湯圓，甜蜜醉人。

    這時候護士來敲門，“何醫生，請你準備一下，馬上去照相。”

    他微微一愣，看護士指指胸牌，立刻就明白了，已經換了一家醫院，這是必然的程序。

    他脫下白大褂，對著鏡子理了一下頭發，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是他們結婚前去科室發喜糖，等他出來的時候發現沈惜凡怔怔的站在科室門口，他好奇，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原來是宣傳欄上自己的照片。

    她看看照片再看看自己，下結論，“還好你不太上鏡，不然患者多半是衝著你來的。”

    他覺得奇怪，“很難看嗎，怎那多人你不上鏡？”

    “不是！”她篤定，“還是看真人更帥一點，別不知足了，何醫生，你已經很帥了。”

    他噗哧笑出來，“是嗎，沒感覺呀！”

    沈惜凡抿起嘴微微笑，“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感覺就是驚豔，醫院怎會有那帥的醫生，連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丫頭你一提起我就想起來了，那次我寫處方的時候我一直盯著我望，我感覺你不是看我寫什藥的，你你那時候幹什呢？”

    “呃——看你名字呀，不過那時候沒看見，隻看到一個‘主治醫生’。”

    “處方上不是有？”

    “我怎知道呀，醫生的字都是龍飛鳳舞的，還是打印版的清晰，再，萬一你給我開錯藥了，我好方便投訴。”

    他立刻無語，沈惜凡笑眯眯的握住他的手，“笑的，那時候怎會懷疑你的醫術呢，了一大堆的專業術語一下子就把我鎮住了，心就覺得你這個醫生挺可靠的。”

    看到何蘇葉臉龐酒窩的痕跡，她又補充道，“不過那時候你老是板著臉，很嚴肅的樣子，我以為你走冷酷路線的，沒想到原來你一笑就會岔氣，看上去好的樣子。”

    何蘇葉也忍不住笑起來，“我實習時候導師老是我看上去太了，給不了病人安全感，然後就把邱跟我分在一起，是，用邱襯托我的穩重。沒想到邱那家夥突然洗心革麵整一嚴肅的不行，連我都不敢笑出來了，最後兩人回到宿舍，笑了好長時間。”

    沈惜凡眨眨眼睛，“原來你的嚴肅是這樣練出來的呀，果然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會有一個成功的男人。”

    忽然電話鈴響起來，是何爺爺催他們回去吃飯，臨走的時候沈惜凡還不忘多看了照片幾眼，然後悄悄地跟他商量，“何蘇葉，下次照相的時候照醜一點！”

    他那時候毫不猶豫的答應她，“我盡量吧！”

    照完相之後，幾個醫生護士圍在電腦前麵看效果，攝影師拿起資料夾，確認了一下，然後跟他，“何醫生，你是軍人吧，這規定要穿軍裝的照片。”

    何蘇葉麵露難色，“軍裝放在家，一般上班的時候不穿的。”

    攝影師笑笑，“沒事，明還有一批，到時候你再來重新照吧。”

    他點點頭，“麻煩你了，謝謝。”

    他回到辦公室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的時候，接到沈惜凡的電話，“何蘇葉，今晚上我們同學聚會，我不回去吃飯。”

    “好的，那我就去爺爺家了，散了之後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們好都不許帶家屬的，沒關係，我又不是孩子了。”

    他隻好囑咐，“少喝一點酒，早點回來，如果打不到車就打電話給我，知道不？”

    那廂沈惜凡大笑，“我身份證都辦了十幾年了，不是未成年少女了，何醫生！”

    還沒停車就聞到淡淡的花香，原來是爺爺家的桂花開了，雨水衝刷的翠綠枝葉格外精神，那點點鵝黃還不具規模，有的還似米粒，或者細的花苞，心倏地就欣欣然起來。

    剛下車就看到何守崢在院子麵，幾不見竟似長高了很多，看到他還是那黏糊，“叔叔，快來，快來，那個大一點的花苞，幫我摘下來，我夠不著。”

    他好奇，“摘這個做什呀？”

    “用蜂蜜釀起來，媽媽教的。”

    他不由得笑起來，“我幫你摘，你再幫我拿一個籃子。”

    “難道叔叔也要做，外公家還有上次釀好的，在廚房的櫥櫃放著。”

    “是呀，你嬸嬸喜歡吃桂花釀湯圓。”

    何守崢撇撇嘴，“是沈姐姐，喊嬸嬸讓我總感覺她很老似的。”

    何蘇葉打趣，“你不是一直叫我叔叔，怎不感覺我很老的？”

    何守崢鄭重的點點頭，“你本來就不年輕嘛，跟沈姐姐結婚就是老牛吃嫩草！”

    一大瓶的蜂蜜桂花，連縫隙中都能聞到清雅的馨香。

    一家人在一起吃飯，不知怎的話題就扯到了孩子上，原本何蘇葉隻是專心的吃飯，冷不防被長輩們問道，“蘇葉，你和惜凡啥時候準備要孩子，兩個人都不了。”

    他一口飯噎在嘴，勉強的吞下去，尷尬的笑笑，“我們兩都很忙的，暫時還沒考慮。”

    何爺爺笑起來，“話是這，可是有個孩子才算是完整的家，你看你堂姐一家多好，何守崢那聰明，多討喜。”

    何守崢一臉欣喜，“叔叔的孩子，那我不是比他大了，太好了，終於可以翻身了。”

    不是沒有考慮過孩子的問題，而是沈惜凡一直不想那早要，而自己雖然很看重家庭，但是工作實在是很忙，在調去軍區總醫院前不是手術就是加班，連晚上睡覺時候也會被急救的電話吵醒，因為這個原因，他也不是很想要孩子。

    既然結婚了，有了家庭和孩子了，就得負起責任，他一直是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