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瓜瓜沉默半晌,歎氣道:“算是吧。”
“那請你跟我們去警察局做筆錄,陳述今晚發生的事情。”警察公事公辦道。
丁瓜瓜默然點頭,交待一個年長的女傭照顧沈仲銳的注意事項,跟警察走了。
蘇燦被押上警車,手腕拷著手銬,雙手捧臉失聲大哭,眼淚從指縫滴下來。
她們同坐一輛警車,丁瓜瓜坐在她後麵,心中一陣惡寒。
這個老女人在哭什呢?
是哭她重度昏迷成為植物人的兒子,還是哭被她打傷正在搶救的老公?
多少個家庭,在今晚,被她攪得不得安生。
丁瓜瓜覺得,她沒有哭的權利。
來警察局做筆錄的,有醫生、護士、保安、病人家屬,亂糟糟的擠滿大廳。
病人家屬的目光好像淬了毒,惡狠狠地瞪著丁瓜瓜,隻因她是鬧事者的兒媳。
“俗話得好,什樣的家庭出什樣的種,前兩兒媳用刀威逼醫生,今婆婆打傷護士、砸壞醫院,都什德性?”
“哎喲喂,聽到碎玻璃聲,我的心口一直跳個不停啊!隔壁房的老王,心髒手術才做完兩,被這一鬧,縫線的口子裂開了,現在還在搶救呢!”
“我要詛咒這家人不得好死!咱們iu那層,誰家不是病危病重的?她兒子成植物人怪誰?醫生護士都盡力了,她耍賴撒潑,打傷了自己老公,依我,這就叫報應!真是老有眼啊!”
丁瓜瓜耳朵很靈,聽得心一會兒泛酸,一會兒泛苦的。
警察局的辦事效率很低,做筆錄的警員,將時間、地點、事件經過、細節等問題,問了半,然後組織語言和打字又用了半。
有時,警員錄入的文字與目擊者的有出入,雙方就鬧哄哄地吵起來。
男人們幾乎是人手一根煙,煙霧繚繞,臭味撲鼻,丁瓜瓜快要窒息了。
到她做筆錄的時候,她很強勢地對一個手指捏著煙,銷魂地吞雲吐霧的警察道:“我,你寫,不要給我廢話,浪費我時間!”
其實,如果不是警方紀律不允許,她恨不得把笨重的台式電腦轉過來,自己敲鍵盤,寫下整個事件的經過。
警察打字的速度很慢,丁瓜瓜遷就他,故意把語速放慢了0倍,可警察還是經常跟不上。
半個時後,警察終於把00字的筆錄打出來了。
丁瓜瓜檢查了一遍,沒有什大問題,在上麵簽了字。
謝謝地,她終於可以離開這個烏煙瘴氣、效率低下的地方了!
丁瓜瓜從凳子上起身,警察局牛局長氣喘籲籲地叫住了她。
“銳少夫人,請留步!”
牛局長接到消息,立刻從被窩趕過來,處理這件擾亂公共治安事件。
沈家跟警察局交情匪淺,他怕手下不懂事,得罪了沈家的人。
牛局長簡短地做了自我介紹,丁瓜瓜眼中的戒備稍稍褪去幾分。
她是見過牛局長的,隻不過當時急於救丁大廚,她沒怎留意這個滿臉痘坑的矮冬瓜。
牛局長點頭哈腰地把丁瓜瓜請進辦公室,才敢放開正事:“銳少夫人,您放心,我馬上給燦夫人辦理保釋手續。”
丁瓜瓜愕然,道:“我沒要保釋啊!”
“這,這個……”
輪到牛局長錯愕。
感情他還自作主張、自作多情了?
丁瓜瓜漆黑的瞳仁微微轉動,一下子了然,沈家平日沒少給牛局長油水,牛局長怕惹禍,主動息事寧人。
官商勾結的結果就是,有錢人犯事,也可以網開一麵。
丁瓜瓜咳了咳嗓子,恰到分寸地拿捏起豪門少奶奶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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