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這番話我就後悔了，這可是公然的挑釁呀，以後那老子肯定少不了給我穿鞋的。不過我的舉動倒是引起了這哥們對我極大好感，畢竟我剛才可是冒著得罪老爺的風險替他在話。

    待我坐下後，我明顯的感覺到他氣色緩和不少，還主動對跟我搭起話來：“兄弟看你的神色也就是你剛接觸這種事情顯得有些害怕，這很正常，不過你放心，我從你身上看到了些許英氣和煞氣，我想普通一些邪穢之物對你也會避而遠之的，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當過兵吧！”

    我點了下頭，他繼續道：“這就對了，我師父曾教過我，世間陰陽本是平衡的，並沒所謂高低之分，區別在於氣的強弱，比如有些人做過警察軍人，先陽剛之氣過足，邪魅自然不敢靠近。又比如劊子手或者屠夫，後殺伐之氣過重，同樣的鬼怪自然會退避三舍。反之也是一樣，如果遇到那種含著極度怨恨死去的人，他們的陰氣也是讓足以影響到外界，甚至可以讓一個青壯年男子因為精神的消瘦萎靡致死！你還別不信，聽我師父過他在年輕的時候遇到過一個被人奸殺的女子，死後身上戾氣之重讓他眩暈嘔吐了整整三，後來還是在一位偶遇雲遊高僧幫助超度的情況下，女子才得以順利安葬。”

    太他娘的刺激了，我舔了下幹裂的嘴唇，又喝了一大口涼水才讓精神緩過來不少，轉而問他：“那你呢，你就不怕對你有什影響呀！”

    哥們無奈的笑了一聲繼續道：“影響，對我能有什影響？按照你的意思就是現在已經倒黴成這樣了還能怎樣？無所謂啦，我三歲死娘，七歲死爹，村所有人都視我為大克星，見到我都躲得遠遠的，要不是因為我在一個棺材鋪老頭的門前跪了一個晚上求他安葬我家人，讓他看到了我還存著一絲善心被他收養，否則我早就不知道被哪個野狼叼走了。在他臨死的時候才把我托付給我現在的師父，可是我卻連口棺材都沒能給他打成！”

    到這哥們擦掉了眼角那滴還未流出來的淚水繼續道：“我師父我八字硬生就是幹這個的，我不信也不願意，為什我從出生到現在就非得跟死人打交道，我不信這個邪，可來來也怪，我和別人去山采藥做生意卻害得他滾下山崖，去工地打工卻又陰差陽錯的讓別人被落石砸死。什叫命，這才叫命，後來我找到我師父跟他我以後可以跟著你，但別讓我跟人打交道，去墓地挖墳坑都行，隻是別讓我做你那個什背屍工，我不想做損陰德的事情了。師父聽到這打了我一巴掌正色道：損陰德？誰跟你背屍損陰德了，幫人落葉歸根，這本身就是一種積德！”

    聽到這我是肅然起敬，而他顯然也是享受我這種神情，繼續道：“其實我們也就是靠著山孩子這點虎勁賺點苦力錢，之所以不開車就是想著接點私活賺些外快，另外，師父過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白出行和使用機動車，點正還好順順利利的把逝者送回家，運氣不好碰到警察或者出什意外，那對自己對逝者都是極為不尊重的。”

    我問他：“接私活？那你得意思，你和你師父都是在殯儀館工作嗎？”

    他神色一傲：“那是，我們都是有編製的，鐵飯碗。”

    我伸出大拇指道：“牛逼，可那你幹嘛還接這活呀，殯儀館可是壟斷性的暴利行業，你還缺錢呀！”

    他又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打一開始這子好像就沒怎瞧得上我，我也習慣了，便聽他繼續：“這一趟兩萬，你來不？再我師父現在我道行太淺，得需要好好鍛煉幾年，現在隻是靠著年輕、八字硬在跟屍體打交道，還不適合進入館內，否則碰到硬茬子會折我陽壽！”

    為了不露怯我沒回答對我誘惑力很大的那關於兩萬塊錢的問題，隻是奇怪道：“折陽壽，哪那玄乎，世界上那多火葬場總不能都是一堆和尚道士在煉人吧，我們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是無所畏懼的。”

    他‘切’了一聲繼續道：“那我問你，一個正常人也就百十來斤，碰上那種貪戀塵世的主七八個人都把他抬不進爐子你怎辦？碰到那種意外夭折的幼童，火化前卻消失跑去玩你又怎解決？”

    我：“呃……”

    “喔，喔，喔……”

    隨著遠方一陣公雞打鳴的聲音傳到耳朵，我趕緊岔開話題：“雞鳴燈滅不摸金，咱們撤吧！”

    他顯然也很在意這個信號，麵色凝重的點了下頭，隨即便起身頭也不回的朝那間屋子走去！

    我們這和沿海城市還是有些時差的，雖然早早地聽到公雞打鳴可並不意味著亮，尤其現在這個季節見到朝陽起碼也得七點多，但既然已經動身就沒有必要拖遝了，一夜不眠對我來並不是什新鮮事，在部隊的時候我也時常會兼任狙擊手的觀察員，為了擊斃一個目標，趴在原地兩三不眠不休是常態。隻是不知道雨會怎樣，到目前為止我算他估計也就睡了不到兩個時，今還要趕一的路，不知道他能不能抗的住。

    不過我稍作思索了一番還是叫醒了他，因為我打算陪那個哥們走上一段，畢竟我剛才看他起身的時候，褲子還是沒有完全幹掉的，心還是有些愧疚。雨被我輕輕的推醒後，也並沒有顯得很不耐煩，隻是滿臉倦容的開始收拾起了東西，邊問我：“哥，怎了，幹嘛這早就動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