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氣氛有點僵。

    女孩子一直這站著，宋元終歸，還是狠不下心。

    她這個樣子，比哭還讓他心酸。

    這個世界上好像真的有人能掐住你的心髒——無形中的，你連什時候被掐住，都不知道。

    宋元有時候想，其實他還有選擇的。

    最明智也最自私的選擇。

    他大可就這走掉，蘇子熙胳膊上的芯片他也可以不管，他當初能夠逃離安博士的視線，現在依舊可以，現在的安博士，可已經沒有多少勢力了。

    大概是一而再再而三，從他決定上島的時候，一切就不一樣了。

    他舍不得。

    帶她出島，現在又主動聯係安博士，也許到最後，她都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

    而她的記憶，隻會有那一個討厭的人，曾經狠狠的狠狠的拋棄她。

    還沒分開，就已經要堅持不下去了。

    可到最後，也不過是借口，他現在做的一切，都在傷害她。

    沒什好解釋的。

    人會有所選擇而已，同樣，也將為自己的選擇付出相應代價。

    伸手，宋元摸了摸蘇子熙的頭，隨後，手微微往下移，搭在她肩膀上：“去睡吧，很晚了，明陪你聊好嗎，我今有點累。”

    “……晚安。”低著頭，蘇子熙呢喃了句，情緒不太高。

    “晚安。”宋元點點頭。

    好像，也沒有哪不一樣。

    可宋元很明白，他這做，會有什後果。

    ·

    宋元沒睡好，看著房間的窗簾。

    半開著，起初外邊沒什光亮，到後來透過幾絲光亮。

    身體極度疲憊，卻一絲睡意都沒有。

    到最後，終於決定起身。

    安安靜靜的，如同他之前起床的時候。

    早出晚歸，他刻意避開她。

    住在一起，卻好像也見不到幾分鍾。

    他不喜歡開燈，動作很輕，習慣性看看四周，視線慢慢停住。

    陽台上有人。

    女孩子戴著頭戴式耳機，站在陽台窗戶邊。

    宋元不知道她在聽什，不過女孩子貼在窗戶上的手，偶爾會在上邊畫兩下。

    室內外有溫差，玻璃窗上有一層霧氣。

    站累了，蘇子熙才側側身子，靠在窗戶上。

    灰白色衛衣正麵是一隻兔八哥，很休閑的打扮。

    客廳的燈“啪嗒”被打開時，蘇子熙才看了過去。

    “早。”宋元主動和她打了招呼，很自然。

    “……嗯。”慢慢點了點頭，蘇子熙順了順頭發，從陽台那邊走進來。

    真是奇怪，不久前還無話不談，絕對不冷場。才幾，就突然變成現在這樣。

    覺得奇怪。

    可是，好像又是不奇怪的。

    蘇子熙想了想，好像之前，一直都是她主動話。然後，他會接話題。

    她要是那個時候不話，他也會像現在一樣嗎？

    是啊，他喜歡清淨。

    摘了耳機，掛在脖子上，蘇子熙半躺在沙發上，頭靠著枕頭。

    她是想吵架的，不知道吵什，也許什都可以，發泄情緒，但還是憋住了脾氣。

    有些話一出口就沒辦法挽回，所以，倒不如從一開始就杜絕掉。

    蘇子熙不太喜歡再去回想一些事情，當心有猜測的時候，人會下意識的將過去的一切行為都往上邊靠，然後在事情真的發生後，感歎一句：啊，原來那個時候就已經這樣了啊。

    早就如此。

    這個詞一點都不可愛。

    宋元在看手機，很認真，就坐在她邊上。

    蘇子熙也不知道該怎形容他們現在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