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央在姑姑的眼睛又看到了那種眼神。

    她想起很久以前，她躺在醫院的病房，聽見醫生和姑姑在門外聲話。

    “病人因為受到生理創傷，導致現在身體及心理方麵都很脆弱，要隨時看護與開導，盡量不要在言語和行動上刺激到她。”

    “那，她現在的狀況”

    “有些病人在遭受到創傷之後，行為變的偏激，可能會出現某些幻覺或者想像，導致精神方麵的異常。這是一個長期緩慢的過程，要慢慢疏導。”

    ………

    之後，姑姑推開門，看她的眼神就如同現在這樣。

    可能大多數正常人在看待一個精神病患者時都是這樣的眼神，隻不過姑姑眼多了一絲痛心，多了一絲憐憫，多了一絲自責。

    宋央覺得這一刻的自己，簡直快不能夠呼吸。胸腔仿佛有岩槳燙過，全身灼燒的厲害。她很想要像以前那樣尖叫，那樣大吼，那樣歇斯底的砸東西，她想要告訴所有人，自己並不是一個神精病，並不是。

    她的手指深深陷在手心，感覺自己像隨時要暴發。

    可是，那樣做了又如何，即使是姑姑，也不願意相信自己。

    她垂下眼睫，心中覺得荒涼無比。

    “姑姑，我想回學校。”

    她想一個人好好呆會兒，而且明早上還有課。

    宋方媛看著她，想再些什，最後忍住了，道：“我送你回學校。”

    一路上兩人都格外沉默，平日宋央和姑姑幾乎是無話不談的，隻是一觸碰到某些話題，兩人都不知如何接茬。一直以來，姑姑都是宋央人生當中最重要的人。她愛她，希望她能比其它人更理解自己、更相信自己。

    可是，這似乎並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