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月初起得很晚，下樓時吳媽正端著一隻木盆上來，見了她低下眼睛叫了一聲“二姐”，滿臉的不悅。

    月初笑：“姐姐他們還沒起來呢？”吳媽哎了一聲，上樓去了。

    翠柳正在飯廳給她盛粥，月初問她：“你們誰得罪吳媽了？”翠柳搖搖頭：“誰敢得罪她。”月初心下明白了幾分，一定是自己昨晚上給月亭吃了個閉門羹。

    她麵上淡淡一笑：“她在津當慣了家的，你們凡事都讓著她點。”

    客廳電話響了，翠柳跑去接了起來：“二姐，找你的電話。”

    月初放下筷子過來，電話是楚江雲打來的，隻聽他在電話那頭笑道：“你家的大姐倒還是原先那個。”月初道：“怎，你要找她寒暄幾句？”楚江雲道：“本打算昨請你來我的服裝社，想著你家月亭姑奶奶剛回來，你肯定脫不開身。今如何？”

    月初聽了抿著嘴笑起來，電話那頭過了半晌方道：“曉得你不開心，這才敢請你出來散心呢。”

    他的聲音是暖的，月初貼著話機的耳朵熱了起來。

    她笑道：“今不知道她們出不出去，我也不好用車子了，你來接我好了。”

    兩人定了，月初扣下話機叫翠柳熨衣裳。吳媽卻走進客廳澆花，月初皺起眉頭，她知道她在聽自己講電話。

    “二姐要出去？”吳媽問道，月初笑著點點頭：“姑奶奶起來了替我一聲，午飯不回來吃了。”

    過了一會子張媽進來，楚先生來了。月初對鏡左右照了照便下樓去。

    她知道楚江雲的出現是一顆炸彈，不禁讓張媽，翠柳震驚，更會驚詫了寶貞與月亭，她們以為她這輩子就是這樣了？等著瞧吧，她失去的東西要親手拿回來，失去的人也不例外。

    楚江雲見她出來了便下來替她開門，月初拿皮包擋著太陽對他笑笑：“這樣熱的讓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楚江雲一路開著車到了愛多亞路，原先那位招待員將他們迎進門，厚實的橡木門擋住了外麵喧鬧的人聲和熱浪，楚江雲問了問他早上可有誰來，兩個人站著了些話。

    月初得空重新打量起了這爿店，她踩著高跟皮鞋走在大理石地麵上，回聲在穹頂上蕩漾著頗有些教堂的肅穆與空曠。她不知道楚江雲哪來的錢能開起這樣一爿店，也許還有其他入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