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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康長公主府的春日宴舉辦得很盛大。除了遍邀貴婦貴女,還有許多青年才俊也列席其間。
宴會嘛,酒水陳設再好,不算有麵子。參宴的人貴重,才是麵子。
而今的建康城,還沒有人敢不給南康長公主府這個麵子。除了那位傳奇的右丞夫人稱病未來,其他舉凡接了帖子的,都是盛裝出席。甚至有些小門戶的女郎郎君,托著門路都想進去。
長公主府占地頗廣,雖十幾年沒怎住人,依然是雕梁畫棟、金碧輝煌。南康長公主司馬興男是明皇帝嫡長女,成皇帝同胞長姐,身份尊貴非凡。便是現在司馬皇室沒落,也沒人敢輕視她一分。她名下的長公主府,自然是窮極奢華。
宴席開在一片枝葉繁茂,冠大枝垂的杏林旁,另一邊是人工挖的一片荷塘。這季節荷花還未結苞,杏花卻開得正好,一片片繁花麗色,猶如胭脂萬點,占盡了春風。
樹下皆是身著華服的貴族男女,他們一早就來到了公主府候著,生怕被主人覺得不恭謹。
誰不知道這宴會主人——南康長公主和桓溫的嫡次女桓悅容,那性格最是跋扈。雖然建康城,見過桓悅容的人不多,但她盛名在外,誰也不敢怠慢。
一眾人足等了快一個時辰,才見打後院浩浩蕩蕩走過來一群人。為首者是一男一女,男子俊秀清逸,女子明媚皓齒,端是賞心悅目一對璧人。
桓悅容見眾人都恭候在此,滿意地笑道:“小女桓悅容初來建康,今日特意借著我母親府上花開盛景,邀諸位貴女郎君來此共賞。母親久居荊州,長長懷念當年住在建康情景,但她要操持西府諸事,不便出行,特意派悅容來替她瞧瞧這建康春色。悅容以為建康最美不是景,卻是在座的各位……今日諸位肯賞臉,實乃悅容之幸。”
眾人起身回應:“女郎謬讚。”“女郎客氣了。”
桓悅容擺手令諸人坐下,說:“都不必拘禮,這便開席罷。”
絲竹之聲漸起,一群身著薄紗的舞姬在酒席中空地處翩躚起舞。
世家子弟最擅長推杯換盞間與人交際,歌舞一起眾人就放鬆起來。座位臨近又相熟的人就低聲交談起來。不少人聊著聊著,還要偷偷瞥一眼主位上的男女。
桓悅容性格差強人意,但人很機敏,一席話說得漂亮得體。她心微微有些得意,落座後就側首問坐在她旁邊的王良:“王郎,阿容說得可還行嗎?”
王良扭頭看向桓悅容,溫柔地一笑道:“阿容是長公主親自教出來的,主持這種小場合自然不在話下。”
桓悅容難得露出來些羞澀之態,垂首看向別處。
王良是昨日借著幫桓悅容籌辦春日宴的由頭來得公主府。在此之前,桓悅容隻遠遠地見過王良幾眼。如今細看,王良身姿挺拔,相貌俊秀,言談氣度都無可挑剔,又是琅琊王氏現任族長兼左丞相。這等郎君,萬無一,才堪為她桓悅容的良配。
桓悅容看著周圍女郎們豔羨地目光,心情大好,親自執壺為王良倒了一樽酒,“王郎,阿容敬你一杯。”
王良順從地接過,一飲而盡,然後對桓悅容關切地說:“阿容是嬌嬌女兒身,就不要飲太多酒了。”
桓悅容愈發覺得心中熨帖,點頭應下。
觥籌交錯,衣香鬢影,酒宴大抵如此。酒過三巡,眾人都喝得起了興致,叫歇了歌舞,開始附庸風雅的吟詩作對。一些貴女早想攀附桓悅容,借機拉了她一起去玩。王良婉拒了幾位同僚的邀請,自己坐在席上喝酒。
王良今日神思有些恍惚。
前一日他約出普混道士,在城內一酒館密談。普混一直受著王良的好處,當即就赴約了。普混說:“近日皇帝因為你出任王氏族長,總疑心你位高權重不會再忠誠於他。陛下不止一次和我提起此事。我既然得了丞相大人的好處,自然想著為丞相出份力。故而建議陛下可以試一試丞相大人的心思。那日丞相為陛下毫不猶豫割腕,陛下大為感動,回去後與我說,’鶴行待朕之心赤城,朕愧於他。’此事小道擅作主張,望丞相大人不要計較。”他嘴上求王良不要計較,卻一臉邀功之態。
普混是個貪財小人,但他能混到禦前,也是有本事的。他圓滑精明不必說,還有一點就是膽大——不然他也不敢對皇帝說飲血延壽這種鬼話。以他這種性格倒是能做出為了邀功先斬後奏的事。他說得合情合理,王良沒聽出什破綻,就寒暄了幾句問他是否有什難處。
普混果然聲淚俱下道:“小道有一不肖子,上月酒後滋事,傷了穎川庾氏的十一郎。現在被關在刑部大獄死活不知……”
穎川庾氏……確實不好辦,怪不得普混要挾恩來求他。普混雖然被皇帝寵信,但他是道人,若拿這事去求皇帝,會令皇帝鄙薄他的人品;再者皇帝也不一定敢開罪穎川庾氏。王良笑了笑,說:“這事我知道了,令郎若還有命,出來後不要再出現在建康城。”
普混感激涕零,以首叩地說,以後甘為丞相大人披肝瀝膽。
王良又問及皇帝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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