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失落了半的秦勉勉直到電視的劇目結束才稍稍回了神，她望著一直攥在手中電話，再三徘徊，還是撥通了那串數字。

    “喂……詩言……睡了嗎？”她鼓了再鼓勇氣，聲道。

    “沒呢，在敷麵膜。”楚詩言一手按摩著麵部，一手擎著手機，嘴型因為麵膜的緣故不敢張得太開，聲音聽起來卻是愉悅的。

    “那個……”秦勉勉再一次結巴，大腦又開始不知道如何組織語言，在她看來對方傳來的喜悅感有種故意而為的悲涼。

    “哪個？”楚詩言有些不知所以，雖她今日算是撞破了秦勉勉與穆亦白的“奸情”，畢竟自己曾經迷戀穆亦白這件事並非眾所周知，在眾人眼，她與穆亦白頂多算是發關係。可為何秦勉勉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尷尬，又有些歉疚呢？

    “那個……你……還好吧？”秦勉勉此刻感到萬分愧疚，有種搶了閨蜜男友的不厚道感，又帶著某種無可奈何的歉意，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滋味複雜。

    “好得很。今我是看你身邊有了更適合照顧你的人，所以功成身退了。你可別多想昂！”楚詩言摘了麵膜，斷定秦勉勉應該不會知道自己曾經對穆亦白的特殊情愫，畢竟都是不相幹的人，穆亦白更不是那種會多嘴的人。

    “啊……對不起。”沒想到對方竟然直奔主題，秦勉勉仿佛認罪的嫌疑犯，態度誠懇地道歉。

    “這有什對不起的，穆亦白也是我朋友，祝你們幸福呀！”內心沒有半分酸楚，楚詩言真誠地送上祝福，因為她知道，她的“酸楚”還在飛機上呢！

    “不是……”秦勉勉還想解釋一下，甚至想要告訴楚詩言自己知道“擁抱門”的男主角是誰，而她更並非故意傷她的心。秦勉勉張了張嘴，卻又無從開口。

    “好啦，不跟你聊了，明還有件重要的事要做，我要好好睡了美容覺去了。你也早點休息，晚點過去看你。”楚詩言現在滿腦子都是明的安排，早已沒了心思細想秦勉勉的欲言又止。

    秦勉勉眼看著屏幕暗下，一通電話後，她感覺好了些。聽聞楚詩言的口氣，有種莫名的輕鬆，大概這些日子以來她也放下了。改見麵一定要好好跟她解釋一下，自己跟穆亦白真的不可能。輕歎了口起，她環顧四周，已是漆黑而寂靜的夜。關了略顯吵鬧的電視，她轉身關了燈，又向下挪了挪腦袋，隻露出兩隻圓溜溜的眼睛。其實這還是她頭一次獨自睡在醫院，殷殷而來的恐懼感讓她傷口泛疼，恨不得蜷縮進被褥，卻又害怕被子外部自己胡思亂想的怪力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