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兒忙活了半，好容易將褐毛果子狸從古格銀眼上引下來，借其寶血，希望能暫時壓製住屍體的毒性，以便為我們提供足夠的時間尋找出路。【零↑九△↓說△】哪知，褐毛果子狸竟在逃避追捕的途中從古格銀眼後麵摔了下來，摔了個稀巴爛，臨死也沒能為人民做點貢獻，到頭來還得我們去給它收屍！

    他娘的，鴨子孵雞，白忙活！

    老喬的體質最差，折騰了這大半，臉上脖子上全是豆大的虛汗，眼眶下麵出現了兩道烏青，氣兒喘得厲害。師弟則是一副吃槍藥的樣子，罵罵咧咧，對師姐的身份依舊持懷疑態度。師姐因為是追捕褐毛果子狸的第一責任人，雖然它的意外摔死跟師姐沒有直接關係，但在師姐心一直把這當作是自己的失責，頗為不快。

    我緩了口氣，想起革命紅軍在博古和李德的錯誤指揮下接連幾次反圍剿失敗，遭受到了空前嚴重的損失而迷失方向、士氣消沉的時候，偉大領袖毛主席和周總理總是會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跟大夥兒鼓勁兒，效果奇佳。雖然我遠不能與毛周相提並論，但偉大的革命精神是一脈相承的，這個時候，必須有個人站出來，為大夥兒鼓舞士氣。

    想著，我挺起腰板道：“苦不苦，想想紅軍兩萬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輩！事到如今，咱們更不能氣餒了！俗話，隻要精神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咱們抓緊時間，趕在屍毒進一步發散之前，找到出口也是有可能的。依我看，這褐毛果子狸落得這個下場，也是它作惡多端，罪有應得，咱們也不必過分放在心上，皆是它自作自受，咎由自取。咱們就權當沒這回事，打起精神，把有限的時間用在尋找無限的生機上，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不知是我的鼓動真正發揮了作用，還是大家身上都流淌著我們跑腿人“死不放棄”的革命熱血，總之，配合地行動起來。

    這萬佛窟看似是“條條大路通羅馬”，但在我們的查探下，卻發現是一條也通不出去，佛窟都是實心的，真正地上無路，入地無門！不僅如此，偌大的一個地下空間，居然連一個透氣孔也沒有，因而這些幹屍才能保存得這完好。我們隻靠黑雲大地縫，每次裂開投放祭品時漏下來的那一點空氣，就活到現在，實屬不易。

    為了避免個人疏忽，我們每個人各自成隊，五隊人馬前前後後將佛窟搜索了五遍，結果還是一無所獲。眾人不由地心力交瘁，攤倒在地上一口一口地喘著粗氣，呼吸聲一個比一個吃力，莫不想到師弟之前的無心之言：“你是，我們最後都會死在這？”

    雖然我打心眼兒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但事到臨頭，若是再一味地逃避，就有點自欺欺人了，白白浪費了最後這點交代遺言的機會。有些話現在不，可能這輩子就再沒開口的機會了。

    一想到這，我心十分苦楚，如鯁在喉，鼻頭一酸，眼前竟有些模糊起來：“師姐，看來師傅他老人家這次要失望了，這最後一麵怕是見不成了……實在的，雖然師傅待我嚴苛，體罰無數，但嚴師出高徒，我也算沒辜負師傅當年的苦心，這多年沒見，心也著實念得緊，如果來世再有機會做他的徒弟，我再好好孝敬他。因為翡翠山莊的事，我對阿梨有些成見，鬧了一陣子脾氣，現在師哥跟你對不起，你別放在心上，在師哥心，你永遠是老街上跟在我們屁股後麵長大的阿梨……至於兌老喬，沒什的，當初咱們結拜的時候，就對起過誓，雖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咱們哥仨能死在一塊，黃泉路上也算不寂寞了。就是老喬，你本不該卷入這場是非中，就因為認識了我跟兌，你才攤上這一大灘子的事，實在是對不住了，到了閻王殿，我一定替你多點好話，讓你下輩子投胎到個富貴之家！”

    老喬聽著，竟“哇”地一聲痛哭出來：“乾一兄弟，你的這是什話，我老喬豈是那種貪生怕死、無情無義之徒？能與你跟兌同生共死，我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到了閻王殿，還要磕仨頭感謝閻王爺的成全呢！其實這，最不該死的人就是你啊……你是毒王的傳人，這些屍毒對你來就是家常便飯，不值一提，我們死了之後，你就把我們的肉割下吃了，還能再堅持個四五……找到出路，別忘了每年這個時候，給我們上柱香，燒口酒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