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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死的？不是淹死的嗎？屍體還是從水庫撈起來的你忘了？”朱家二嫂上前道。

    “阿鬆的水性很好。”惠娘搖頭，“我不相信他是淹死的。”

    “你不相信還能怎著？”朱大娘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葛鬆就算是水性再好那也有意外的時候啊。意外的事情誰能得準？惠娘啊，你就別總想不開了。葛鬆他已經死了，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想想以後該怎過。你還年輕，聽娘的話，早點再找個人嫁了吧。我看劉勇就很不錯，他為了你的事都跑家好幾趟了啊，是心放不下你。”

    “我已經過我不會嫁給他的。”惠娘看著朱家眾人道，“這件事你們不要再了，誰來勸我也沒有用，我不會改變主意的。日後劉勇再上門，你們也不要再理睬他了。我還有喪在身，你們上葛家門來勸我改嫁事叫外人知道了要如何我？你們是要讓人來戳我的脊梁骨我朱慧娘沒心沒肺水性楊花嗎？丈夫才死就要寡婦再嫁了嗎？”

    “姑你瞧你這話得，可真難聽了。”朱家大嫂撇撇嘴，“我們還不是為了你好啊。”

    “若真是為我好，就不要再談這件事了。”惠娘堅決道，“我是不會改嫁的。”

    “你！”朱大娘指著惠娘氣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叫你嫁你就得嫁！”

    “娘難道忘了我如今是葛家婦了嗎？”惠娘淒涼地笑了笑，“我已是葛家人了。出嫁從夫，生是葛家人，死是葛家鬼。早已談不上什父母之命了。”

    “你！”朱大娘氣得手抖。

    “大妹！”朱大郎喝道，“你怎和娘話的！”

    “怎得大哥看不見嗎？”惠娘自嘲地笑了笑，“怎，大哥還要和從前那樣綁著我家去嗎？”

    “我打死你！”朱大郎揮著拳頭就要過來。

    “大郎！”

    “不許你欺負葛嬸嬸！”

    朱家大嫂和周依依同時出聲。

    周依依跑到惠娘身前站著，昂著頭舉著瘦瘦的拳頭氣洶洶地瞪著朱家大郎。

    朱家大嫂則趕緊拉過朱家大郎，對著惠娘尷尬笑笑，道：“你大哥就這暴脾氣，在家也常一言不合就揮拳頭的。不過做做樣子，逞逞凶罷了。姑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惠娘撇開眼不看他們，心底失望之極，反倒摸摸周依依的頭頂，心中微暖。

    “嬸嬸，我的頭發都給你揉亂了，待會兒你幫我重新梳一個吧。”周依依一邊瞪著周家眾人一邊抽空聲對著惠娘道。

    惠娘被她逗笑，柔聲道：“好。”

    那邊朱家大嫂則拉過朱家大郎悄聲道：“你看看你，我們如今是來勸人的，你再有火也得給我憋著。姑那脾氣倔得很，你一下把她惹犯毛了她死都不鬆口可怎辦？”

    “我看著她那樣子跟我話我就心冒火。”朱家大郎猶在生氣。

    “那你還想不想要銀子了？”朱家大嫂瞪他一眼。

    聽到銀子朱家大郎憋住了：“那我再忍忍。”

    “你要是再不克製點你那臭脾氣，你還是先回家吧。我和娘在這就行了。”朱家大嫂猶不放心。

    “那行，那我先回去，省得……”

    “哇！嗚嗚嗚……”

    一聲大哭自屋內傳來。

    “是虎！”周依依回頭看著惠娘道。

    惠娘趕緊往屋跑去。

    周依依跟在她身後。

    朱家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跟了進去。

    周易眼皮抬了抬，緩步踱了過去。

    “虎？”惠娘一進門，就見虎背對著自己大哭，旁邊兩個孩子見著自己則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身子，待見到朱家的幾人之後趕緊跑了過去，躲在朱家倆媳婦身後不出來。

    “虎怎了？跟娘？怎了？”惠娘跑過去，蹲在地上兩手抓著虎的兩臂，急聲追問。

    “哇哇哇嗚嗚嗚！”虎大聲哭，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流血了！”周依依跑到虎跟前，指著他的手道，“虎流血了！”

    “哪流血了？快給娘瞧瞧。”惠娘聲音發抖，抓過虎兩隻手一瞧，右手的虎口處不知給什硬物劃了一道口子，正往外冒著血，紅豔豔的，看得她一陣頭暈，心一下子跳得老快。

    “怎弄得？”惠娘問道，“疼不疼？娘給包包。”手忙腳亂地要去找布條，一下沒站穩，跌倒在地。

    “嬸嬸！”周依依驚喊道，趕忙上前攙扶她，奈何身子骨弱沒力氣，老半沒把惠娘給拉起來。

    虎在一旁哭得更大聲了。

    周易這時走進來，伸手將惠娘攙扶起來讓她坐在凳子上，又對著周依依道：“去找找哪有藥酒和繃帶。”

    “我知道！”周依依應道，“我知道藥酒和繃帶在哪。”

    葛鬆是個莊稼漢，經常有些刮傷擦傷扭傷什的，所以惠娘給他常備了些藥酒膏藥繃帶什的擱家放著以備不時之需。周依依恰巧見到過，所以一聽周易問起，立時就明白了，趕忙去取了來，和周易兩個幫著忙把虎的手給抱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