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亮,外麵就下過一場雨,空氣飄著潮濕的泥土氣息。
餘念昏昏沉沉地做了個噩夢,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知道心髒那種近乎窒息的痛楚緩緩散去,醒來時,看到的還是一片昏暗,眼睛酸澀難忍,看到的畫麵很是模糊。
這時,一雙溫暖的手緊緊握住她茫然的手。
床邊傳來低低的抽泣聲,一聽就猜出來是喬絮。
餘念舔了下嘴唇,勉強開口:“絮絮”
出口的聲音卻是把自己也給嚇了一跳,實在沙啞難聽得要命。
喬絮慌忙伸手摁亮床頭台燈,柔和的燈光散落下來,映著餘念蒼白疲憊的臉,頓時心疼不已,一度哽咽到不出話來。
昨晚她從曆濤那知道了餘念跟容琛的事情,當下也是氣得暴打了曆濤一頓,什難聽話都罵過一遍,曆濤自知理虧,全程由著她發泄脾氣。
唯一反駁的,就是喬絮容琛根本就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明明有能力去調查清楚,為什一切準備都不做就這樣接近餘念。
“就算三少知道那是毒藥,也會喝下去,而且還是以這種玉石俱焚的決心。”
喬絮聽到這句話時,愣了好一會,最後就咬著牙罵了一句:“他就是個瘋子。”
但是曆濤知道,這女人是聽進去了。
此時,喬絮看著餘念哭得眼睛腫成核桃,不由得在心又罵多幾句解氣。
餘念看見她咬牙切齒的模樣,便問:“你都知道了?”
“嗯。”
喬絮伸手去拿床頭櫃上的水杯,這才發現早就涼透,匆匆起身,“我去給你倒杯溫水。”
沒一會,她端著水杯走過來,餘念已經坐起身,明明台燈的光是亮的,喬絮卻總有錯覺,餘念的眼底是黯淡無光,仿佛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餘念接過水杯,一口氣全部喝下,才勉強從這點溫度汲取到一絲力氣。
她問:“我睡了多久了?”
“一兩夜。”
喬絮握住她的手,擔心地問:“你有沒有覺得哪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去喊林醫生過來?”
餘念搖頭,“不用。”
房間內陷入安靜,隱約能聽到窗外漸漸蘇醒的鳥叫聲,邊露出魚肚白。
這一覺睡醒,餘念知道自己的心是空了一大塊,隻剩下一片晦暗。
她不知道該怎麵對容琛,也不知道該怎將這件事告訴餘媽媽,甚至連想起餘澈都不敢。
也許是已經痛到麻木了,沒有了知覺,餘念差點以為自己沒有心跳,下意識地抬起手捂住心髒位置,才敢確認,這心還是活著的。
可她依舊難過,很難過,難過得無以複加。
喬絮察覺出她的手顫抖得愈發厲害,不禁握得更緊,“念念,你別去想那多了,好嗎?”
“怎做才能不想?”餘念問,嗓音有些支離破碎,“他是凶手,是他害死我哥和我爸,這讓我怎不想?”
“念念……”
窗外鳥鳴聲越來越響,似乎還有一兩隻停在院子的大樹上,嘰嘰喳喳吵個不停。
餘念眼湧動的情緒緩緩褪去,又是一片荒涼,“我沒事,這件事別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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