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還剩下半年就要高考，年後初六就回學校上課了。教室掛著倒計時的大牌子，牆上貼著激勵人心的標語，隻要讀一遍便能讓人滿血複活。大夥全都憋了一股勁，十二年的苦讀，就看高考這一遭！

    林曉雲一直是班上最努力的學生，即便是成績有時候下降一點老師一舍不得批評，因為她已經夠努力了。自從過完年回來，顧盼發現她每的睡眠時間也就三四個時，瘦得跟紙片人一樣，眼底時常通紅。顧盼瞧著她的狀態覺得害怕，忍不住勸她多吃些多睡些。

    “等高考完了再休息也不遲。我還有那多題沒寫，還有那多要背的東西，恨不得一二十四時不閉眼。盼盼，你幫我看看這道題，我怎總想不明白？”她的眼睛就沒離開過練習冊。

    顧盼見狀搖搖頭，知道她是聽不進去的，隻希望她能堅持到高考結束。

    可開學不到一個月，林曉雲就暈倒了。老師把她送到醫院，醫生她是嚴重的營養不良和缺乏休息，內髒器官、神經係統已經受到了影響，如果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

    葡萄糖掛上，林曉雲很快就醒了過來。老師照著她留得聯係方式打電話過去，竟然是個空號。看見她醒了，老師詢問她爹媽的電話和家庭住址，她沉默著不出聲。

    “老師，醫藥費我會還給你。”半她才擠出這一句，“掛完這瓶點滴就沒事了。”

    “是不是你家有什特殊情況？你出來，老師會盡力幫你解決的！”

    林曉雲咬著嘴唇不言語，她就是不話，誰都沒有辦法。最後，老師找來兩個女同學陪著，回學校去了。班上還有那多學生，她不能長時間陪在這。同寢室的顧盼和蕭紅來了，她們還帶了很多好吃的過來。

    食堂熬得羊湯最是地道，配上白花花的大饅頭吃著最香。顧盼知道林曉雲不煩牛羊肉的腥膻味，隻是平常舍不得錢買。除了饅頭和湯，顧盼還帶了點鹹菜。不是食堂做得鹹死人的那些，是她特意從外麵店買的。城有一家專門做菜的店，味道好極了，就是價格高。嫩黃瓜鹹香適口，素雞豆香濃鬱，酸甜口的土豆絲很開胃。

    林曉雲確實餓了，聞到飯菜的香氣忍不住咽吐沫。

    “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蕭紅輕聲著，“用我幫忙嗎？”

    林曉雲搖搖頭，右手掛著點滴不能隨便動，她就用左手拿勺子。咬一大口饅頭，再喝一大口羊湯，最後吃一口鹹菜，真香！連她自己都記不得，自己到底有多久沒這樣吃過了。兩個碗大的饅頭全都進肚，羊湯喝得一滴都不剩，鹹菜剩下一點。

    “別扔，我帶回去晚飯的菜就解決了。”她把塑料袋係上，放到旁邊的桌子上。

    蕭紅看見她吃那多覺得自己都撐得慌，這一頓能頂上她平常一的飯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