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沒有錢。”

    在這詭異的對峙的氛圍之中，單眼的少女用很平淡的一句話就拒絕了博麗靈夢的要求。

    不過這也是題中應有之義，她倒不是在刻意推諉，而是真的從來就沒有在身上帶錢的習慣，況且初來乍到的，她也不清楚這個地方是用什樣的錢幣的。

    本來以為對方沒有直截了當的拒絕，那就是有希望，所以樂園的美妙巫女臉上一直都掛著傳中有「捐錢成功率增加百分之五十」屬性的營業性笑容。

    那平靜之中又帶著熱切渴望的眼神，更是一瞬不瞬的緊緊盯著眼前的這個惹人憐愛的單眼少女。

    但是，卻沒有想到最終還是得到了這一個結果。

    “……”

    “……”

    於是，隻在聽到答案的那一瞬間，她臉上的表情就完全凝固、並且消失了。

    在相視沉默了好大一會兒後，確認過自己到底得到了一個怎樣的回答的博麗靈夢，沒有任何掩飾、很是遺憾的歎了口氣，恢複了以往的那副淡然的表情。

    “那，這一大清早，你們是來幹什的……事先明啊，宴會什的我可沒有準備，八雲家的那個狐狸精和紅魔館的女仆長都還沒有過來。”

    她一副完全就是要撇清關係的樣子，麵無表情的表現，就差沒有直接端茶送客了。

    不過，端茶送客首先還得先準備好茶水才行，這麻煩而且明顯沒好處的事情，紅白巫女是斷然不會去做的。

    ——總而言之就是，端茶的行為就免了，送客的姿態倒是可以體現出來。

    “靈夢，我們就是來幫忙準備的啊……”上白澤慧音溫柔的笑了起來，輕聲道。

    “我來這主要也是想要問一下，關於這座神社供奉的神的事情。告訴我，祂的真正真銘是什？”

    不過歐提努斯卻是根本就不假以辭色，博麗巫女麵無表情，她更加麵無表情，用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這道。

    神社供奉的神？真正真銘？

    麵對這一個問題，思考了好大一會兒之後，紅白巫女才皺著眉頭道：“這個誰知道啊，反正我可不知道這些事情。”

    “等等，你也不知道？你這樣子也能夠做巫女嗎？”歐提努斯有些驚愕，這個家夥也能夠算是神職者？未免太過不稱職了吧？

    “還好了，習慣就沒事了。”博麗靈夢明顯是有些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習、習慣了？”這下子不但是歐提努斯，麵對這一個答案，一行人都是臉色古怪。

    “是啊，先代巫女也沒有過這件事啊……應該是沒有過吧。”

    思考了好一會兒之後，博麗靈夢才慢悠悠的回答道，“我也忘記了先代巫女的事情了，好像以前時候有很多東西都忘了，不過既然忘了肯定是事啦。”

    她用力的撓了撓頭發，然後很快的又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了。

    “……”

    “……”

    上白澤慧音與藤原妹紅臉色古怪的對視了一眼，歐提努斯卻是淺淺的蹙起了眉頭來，她低下頭去認真的思索了好一會兒之後，又問道：

    “那關於這座神社，有什戒律條例、神明諭令之類的流傳下來嗎？”

    作為神職人員的巫女不靠譜，這座神社明顯也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巫女神官什的，所以單眼的少女還是隻能夠從其他方麵旁敲側擊。

    她敏銳的察覺到，這也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

    因為那家夥過，他不會刻意的讀取未來，也就是自己還有一定的時間可以自由探索一下這個世界……以及他所創造的法則。

    歐提努斯能夠讀取到「盒子」的訊息，規則、本源以及演化的趨勢，這個世界的種種跡象無一例外的都在表明，這很有可能是那個家夥的治世之空想、理想之世界。

    如果她能夠依靠自己的能力，解讀出這治世之理、不二之神法，那也許真的能夠窺見更進一步，觸摸到至高之座的可能性。

    那個流出一切的神之“座”，舉例來就像是古代皇帝的龍椅一般。

    對於無數終其一生隻能夠在地刨食的平民百姓來，都是聽都沒有聽過的東西，更加別是去揣度、想象了。

    但是對於堪比真正意義上的“聖”，同樣已經觸摸到了命運的層次的魔神來，祂們就相當於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後麵的人知道龍椅就在前方，前麵的人甚至能夠看見那張“座”。

    隻不過，能夠看見不代表就能夠坐上去。

    但是同樣的，都已經能夠看見“座”，誰會真的沒有自己也能夠坐上去的想法，誰沒有成為被冠以「全能者」概念的神的野心？

    也許會有這樣的人，但是真的很少，因為如果真的持有這樣想法的人，是不可能成為真正的求道者的。

    求道者，所求的卻各有不同，但是無一例外都是各人心中所追尋著的“道”。

    這是毋庸置疑的。

    歐提努斯也是如此，因為得到隨心所欲重組世界的強大力量而不願回頭，即使期望的東西不在眼前，也隻顧創造“下一個世界”。

    ——她用自己腦中的風景為藍本，拚了命地照著它替世界整型。

    歐提努斯隻顧往前衝，但是到頭來卻完全忘記了原本住在怎樣的世界。因為害怕自己的力量，她曾一度放棄過自己的力量。

    但是，她也一直都渴望回歸到“隻有自己知曉的專屬世界”。她擔心理應設計得完美的世界並真的非完美，因此想替已經發表的作品加筆。

    於是為了恢複成“魔神”，她從歐雷爾斯那奪回曾親手放棄的力量……

    但是她依然沒有得到自己期望的東西，因為她本來希望有個“理解者”，希望在這個有些差異的世界，能夠有人了解——

    無論身在何處，她總是個散播死亡與暴虐的恐怖暴君，孤單一人這種疏離感的傷痛，但是至今為止仍然沒有這樣的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