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牛股迷蹤

    一、風雨歸程

    回程途中，氣突變。不知何時，太陽躲到了雲幕後麵，如絲的雨從空中降落，雨點是那樣，雨簾是那樣密，擋風玻璃像被蒙上了一層蟬翼般的白紗，視線朦朦朧朧。

    此時，“大奔”正在高速公路上飛馳。張山減慢車速，心翼翼地駕駛著。有著多年駕駛經驗的他知道，雨在高速路行車，給駕駛員帶來最大困擾的，莫過於視線受阻。雨幕、前車飛濺的水花，都有可能導致事故的發生。為確保安全，降低車速是首要的。

    吳玫卻顯得很悠閑，完成任務後的得意溢於言表。其實，她此次對長安汽車業績的打探工作十分輕鬆，並不像描寫商戰諜影的和電影那樣緊張和刺激。長安汽車對業績的披露規範透明，已經公告00年度年報業績大幅增長，對有疑問的來訪者，隻要不涉及商業秘密都可以公開查詢。汽車行業的生產、銷售信息等都要向中國汽車工業協會報備，以便進行行業統計，所以，吳玫要找的數據是客觀真實的，也是可以公開的。雖然這樣，上市公司令人眼花繚亂的財會報表卻隻有吳玫看得懂。因此，吳玫此行也是功不可沒，她驕傲一點也是正常的。

    車上，吳玫又要求張山作詩。此時的張山正集中精力駕駛，哪敢分神。好在這時吳玫的電話響了，替張山解了圍。

    電話是劉偉打來的。吳玫雖然沒按免提鍵，但劉偉的大噪門還是讓車上的人都聽得見。

    “吳玫，你們什時候返回啊？公司的人都很想你啊！”劉偉急切地，好像生怕吳玫掛了電話。

    “馬上就回。劉偉，你師傅在車上，你也不問問師傅怎樣。”吳玫提醒劉偉。

    “這不馬上要問嗎？師傅他老人家好嗎？我和牛哥都想他啊。他不回來，我們都不敢買股票啊！”劉偉聰明地轉換了話頭。

    “你還買股票？你不是把錢都買光了嗎?”吳玫有點揶揄地問。

    “哎，別了。虧了幾千了。師傅的股票一選好，我就拋掉了跟著買，把虧的錢賺回來。”劉偉的這個想法早就有了。

    “你師傅肯定會買長安汽車，你好好看著它，別讓它跌了。”吳玫開玩笑地。

    “跌了我就能買便宜貨了，我還怕它不跌呢！炒股不能追漲殺跌，你知道嗎?”炒了幾股的劉偉也賣弄起來了。

    聽著他們打電話，楊滿倉和張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吳玫掛掉電話後，楊滿倉半開玩笑地：“吳玫啊，劉偉公司的人想你，其實是他想你吧。”

    “他想不想我是他的事，反正我不想他。”吳玫也不忌諱這個話題。

    “怎了？這個夥子也不錯啊。起碼他的嘴很甜啊。你看，山又不老，他總是尊稱師傅他老人家。再，你眼光不要太高了，心挑花了眼，成了嫁不出去的剩女。”楊滿倉以長輩的口吻關心道。

    “謝謝您的關心，我還不想嫁出去。您，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有意義嗎？又有意思嗎？”吳玫正經地談論起了婚嫁這個絕大多數人都繞不過去的話題。

    “那你總不能一直獨身吧。女大當嫁啊。”張山插話。他知道吳玫已經快三十歲了。

    “張哥，我還真有點喜愛獨身主義。但獨身主義這個詞是我爸媽強加給我的，從我8歲後，他們幾乎我是獨身主義，現在也懶得管我了。為什呢？因為他們的婚姻並不幸福，隻有我知道他們那低質量的婚姻給他們的身心所帶來的創傷和痛苦，如果不是為了我和弟弟，為了維持他們的顏麵，他們早就離婚了。”著著，吳玫傷感起來了。

    聽吳玫把心事和家事毫不保留地出來，楊滿倉和張山都知道吳玫把他們當作了值得信賴的人，同時也知道了吳玫成為大齡青年的原因。可見，父母的婚姻幸福與否，直接關係到整個家庭的幸福和子女的幸福啊！

    到獨身主義，喜愛看書的張山知道，在上個世紀90年代後期，一個中國的民間思想者寫出過《獨身主義宣言》，在網絡上產生了較大影響。

    解散家庭！

    取消血緣繼承權！

    解放愛情！

    多義正辭嚴的聲音！多激動人心的喊！不可想象吧。但這聲音確實來自中國，它從中國向世界擴散，已然從地下登上了曆史舞台。

    獨身主義者是不是沒有愛呢？恰恰相反。從他們解放愛情的宣言就可知道，獨身或獨身主義者更主張愛，他們隻是不想讓不幸的婚姻和家庭禁錮自己的愛情罷了。

    因此，張山是理解獨身主義的，但他並不想出來，讓吳玫以為自己支持獨身。因為，獨身主義畢竟不是社會的主流，大多數人還是要承擔繁衍下一代的責任。況且，一個幸福的家庭對人身、心、靈的影響要正麵的多。

    不管怎，獨身主義對人類社會來講，永遠是一個沉重的話題。就像車窗外的風雨，對坐在豪華轎車內的人們是一道風景，對無家可歸的人來，那是他們難以承受之重啊。

    風雨歸程，引發了張山辯證的思考。他想，炒股也有其辯證法。譬如麵對股價的下跌，有人歡喜有人憂。歡喜的人是因為他空倉或輕倉，正好低價買入；憂愁的人是因為他滿倉或重倉持有著下跌的股票，他的財富因此縮水。以此類推，任何事物都不存在絕對的好和絕對的壞，就看我們如何把握和如何看待了。

    二、定心丸

    張山們回到郢州時，夜幕已經降臨很久了。

    大牛和劉偉早就訂好了酒店包間，準備為重慶之行的三人接風洗塵。

    “大奔”緩緩駛入酒店大門外的落客區，劉偉跑步上前為吳玫拉開了車門。當他再準備為楊滿倉開門時，楊滿倉已經自開車門跨出了汽車。

    張山停好車回來，楊滿倉、劉偉、吳玫還在酒店大堂等候。“師傅們請上樓。”劉偉笑著招呼眾人。

    “那我就不上去了，我又不是你的師傅。”吳玫打趣道。

    劉偉帶三人進入包間，等候已久的大牛邊起身迎接，邊：“你們再不回來，我和長安汽車都等不及了。”

    眾人都餓了，吳玫嚷嚷著快上菜。大牛笑著：“知道你最不能挨餓，已吩咐服務員了，馬上就上。”著招呼大家落座。

    酒菜上桌，大家先祭了一下五髒廟，然後轉入正題，在團結友愛的氛圍中邊吃邊聊。

    大牛雖然已清楚答案，但還是想知道自己將要重倉進駐的上市公司長安汽車真實的生產經營狀況。俗話：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到重慶去的三人到底看到、聽到了一些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