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看著唐敬業和林並躺在醫院病榻上的那一刻起，他就無法再像平時那樣穩重、紳士。一股不出的憤怒，像病菌在他體內蔓延。趙中靠在沙發上，理清一下思路，他要弄清楚他是誰？要幹什？現在怎幹？

    他的腦海反反複複出現的都是唐敬業和林的畫麵，他想跑到沒人的地方大吼幾聲。他站在窗前，望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人群。他恨不能從樓上跳下去，他覺得什都在諷刺他。

    熟悉的茶幾上，一杯熱水，在徐徐冒著熱氣，他端起來用盡全身力氣，向地上摔去，隨著響亮的聲音，玻璃碎片飛濺，熱水燙在了他的手上。他不去擦，他拿起手機，“童彤，請過來下！”

    “哥，啥事？”手機傳來童彤慵懶的聲音，“哥，夜班，好困哦！”

    “你把語嫣家的地址告訴我。”語氣堅決！

    “幹嘛？”

    “沒幹嘛！快點。”

    “你等下，我來找！”手機傳來拉抽屜的聲音。

    “哥，如果你要去她老家，我和你一同去，我想死她了。”他應了一聲。不想聽她囉嗦下去。

    他把寫好地址的紙條放在錢夾。他冷靜地開車回家。

    “吃過沒有？”素月迎上來，她永遠這溫柔，沒有一點脾氣。可以這種溫柔讓他覺得窒息。

    “林，你爸回來了，吃飯！”他幾口吃完了飯，“素月，等會和我去看看老爺子！”

    “我也去！”林抬頭看著他！

    “你不去了吧，我們去有點事情！”趙中看著他，語言沒有一點熱情。

    “行，反正姥姥姥爺也就剛回家不多，不去就不去吧。”素月看著林安慰他。

    兩人沒再話，車子在素月家門口停了下來。

    “爸，身體好點沒有？”老人眼窩深陷進去，臉上顴骨高聳，嘴瘦的癟了進去。但是眼神依然那犀利。

    老太太忙著倒茶，趙中看看老爺子，欲言又止。

    “有啥事，吧！”

    趙中看著老人，從包拿出一直已經泛黃的紙張，他緩緩跪了下去：“爸，這是當初的契約，今我把它親手還給您。”

    “為什？”老人不明所以地他，“是不是我和你媽連累了你？”趙中連聲對不起，老人趕緊把他扶了起來。

    “當初剛進城，因為窮日子過怕了，所以……”趙中把當初追求素月的事情全部了出來。他覺得心一陣輕鬆。“爸，媽，你們要打要罵，盡管動手張口。這樣，我的心或許能好受些。”素月父母怎也想不到，一向是他們信賴與驕傲的女婿卻是這一個人。

    “這多年，通過努力，我過上了有錢人的生活。可是，我卻沒有給素月帶來幸福，都是我不好，是我當初無知犯下的錯。如果能彌補素月這多年的損失，我情願去坐牢向素月贖罪。”

    “中，你不要這，和你結婚，是我一輩子做得最正確的選擇，我已經很知足了！”

    “婚姻好像鞋子，隻有自己穿在腳上才知道合不合適。這多年，我們過得一點都不幸福。”

    “爸，媽，當初是我糊塗，如果您二老現在想告知法庭，我也欣然接受。必定我要為自己荒唐的行為付出代價。”

    “中，”老人劇烈的咳嗽起來，他喘了好長時間，蠟黃的臉色才好轉。

    “爸，您不我也知道！不管怎，這多年，服裝公司經過我的打拚，具有了現在的規模，即使現在宣布倒閉的話，也有一筆可觀的費用。我現在把它還給您。”他恭恭敬敬的把一賬本遞了過去，“當初合同，我打印在上麵，這是近二十年公司客戶的名單，以及公司大賬目，請您過目！”

    老太太顫巍巍地走過來：“中，這多年，為啥會這樣？”

    “媽，這多年，它太沉重了，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現在想明白了，幸福並不是以錢多少來衡量的，對不起！”他轉身向早就泣不成聲的素月，“素月，最對不起的是你，這多年來，讓你受委屈了！”

    “中，我沒有受委屈，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趙中給他們三人各磕了一個頭，然後爬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他覺得心有種不出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