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蘇雲染點頭，麵上並沒有什異樣，安靜的喝著熱粥。

    既然師兄說了，他便一定會與自己細說，不為別的，隻因這多的年月相伴下來，南世言一直都是順著蘇雲染的意願。

    現在細細想來，蘇雲染竟是心頭一陣恍惚。

    原來，她已經和南世言相伴了這多的時間了啊。

    在她的記憶中，除卻最開始的四年，還有自己出師後的三年，自己的回憶中皆是有南世言的身影。

    而自己出師後三年，也是一直有著自己尋找他的身影。

    這種相伴而來的情義，無關風月，卻是足以切金段玉，驅散前路上的一切黑暗。

    隻是，在蘇雲染看不到的地方，接著烏發的遮掩，南世言緊緊的抿著唇角，形成一條冷硬的線條，透露出幾分苦澀。

    泠兒，對不起。

    命格已然偏移，死局已定。

    如今，無論做什，皆是逃脫不了死局的命運。

    他無法改變既定的結局，他隻能在最終的離別到來之前，盡他最大的努力，讓他心上的小姑娘，少受一些傷害。

    哪怕一點點，也好。

    用完了早膳，侍女將石桌上的碗筷收拾幹淨，蘇雲染站起身來，在院子走了片刻，便是坐到了秋千之上，看向南世言。

    被這樣定定的看著，南世言終究是彎了彎唇角，笑著搖了搖頭，麵上滿是無奈。

    “泠兒，我們必須要盡快回去了。”

    目光動了動，蘇雲染的聲音涼了幾分。

    “師兄的意思是？”

    “昨日，你毒發了。”

    清亮的瞳孔猛地一縮，蘇雲染的雙手緊了緊，沉聲開口。

    “為何······我沒有察覺到絲毫的異樣？而且······”

    抿了抿唇角，蘇雲染沉吟少許，垂下了眉睫。

    “昨日那樣的狀況，與先前毒發的情況想比，很是陌生。”

    “繁景。”

    來到蘇雲染身側站定，大掌撫上小姑娘的腦袋，南世言溫和開口，卻是帶著淡淡的苦澀。

    “泠兒可還記得，這兩個字的含義？”

    似是突然間想起了什，蘇雲染的麵色瞬間蒼白下去，周身氣息猛地一沉，聲音冷冽，定定開口。

    “錦繡繁花，良辰好景。”

    “沒錯。”

    輕輕揉著那柔順的青絲，感受著那細膩順滑的觸感，南世言歎息一聲，目光有些虛幻，不知在想些什。

    “繁景發作之時，縱然是痛不欲生。”

    “但是，繁景繁景，終究是有這樣一個美麗的名字，最後的結局，也是無痛無感的。”

    許是想到了這一點，在那一瞬間，蘇雲染全身的溫度盡數褪去，蒼白的指尖一片冰涼，輕微的顫抖著。

    深深的吸了口氣，蘇雲染壓下心頭的震驚和瑟然，深深的歎息一聲。

    “原來如此。”

    纖細的手指隨意的捏起散落在臉側的一縷青絲，漫不經心的把玩著，蘇雲染垂下眉睫，聲音清冽如玉，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怪不得總是覺得最近身體狀況有些奇怪，原來，是命數將近。”

    屈指輕輕敲了敲小姑娘那白淨的額頭，南世言的聲音微微上揚，帶著幾分氣惱。

    “什命數將近，小小年紀，亂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