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納斯。

    洛恩甚至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他看著神父，想從那張表情肅穆的臉上找出一絲玩笑的痕跡，但並沒有，神父陳述的是鋼鐵般的事實。

    “我並不清楚他所屬哪一方，但我知道，他和我一樣。”神父低聲。

    “什叫和你一樣？”

    “我想，這就是你們最想知道的事情了。”神父著緩緩站起，“我能夠保持完整神誌的原因。”

    眾人都屏息了。神父默默轉過身，卷起神職白袍的後擺，露出幹癟皺縮的後背。在脊椎末端，一個黑色的倒三角圖案印在尾椎，中間是兩個環形相套，看起來就像巨大的眼球。

    整個圖案隻有掌心大。仔細看的話，還有細微的紅色紋路在圖案的黑線間流動，仿佛流淌在皮膚之下。

    “這是……教派印記。”神父，“印記的存在，讓我能夠抵禦魔血侵蝕神誌。而雷納斯同樣擁有印記。”

    洛恩等人沉默了。神父繼續：“因為印記，我既是魔物，也保留著人類的神誌。印記能夠將邪神的呼喚幾乎完全隔絕，所以我不會被蠱惑。同時，在其他魔物眼中，我是他們的同類。”

    洛恩深吸一口氣，隻覺得旋地轉。羅德麵色陰沉，過了很久，才低聲問：“神父……這個印記是從哪來的？”

    神父不答，而是轉問：“羅德騎士，洛恩，還有在座的各位，在此之前，我想先問你們一個問題。我想你們都清楚，迷霧被釋放的原因吧。”

    “四名隱秘祭祀會的年輕祭祀對邪神淵源太過狂熱，受到蠱惑，打開了大聖堂的封印，釋放了迷霧。”羅德回答，“所有人都十分清楚。”

    “但是這背後的事情，你們真的知道嗎？”

    羅德抿抿嘴唇，一種不祥的感覺升起，而且愈發強烈。而神父接下來的話，讓所有人都如入冰窖。

    “這是一場人為的陰謀，而且蓄謀已久。”神父低聲，“封印的開啟，並不是完全因為邪神的蠱惑。”

    “神父，這到底是怎回事！”洛恩忽然站了起來，猛拍桌子，震出一道裂痕。

    他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同伴們死傷的情形在眼前一一浮現。如果這不是祭司們犯下的錯誤，而是蓄意的陰謀，那些同伴就成為了陰謀的犧牲品！

    洛恩搖搖頭，不斷重複“這不是真的”。他不願意相信聽見的事實，希望這一切隻是一場噩夢，夢醒就結束了。但神父表情嚴肅，讓他清楚這就是現實。

    “他們已經鑄成大錯，一切都變得不可收拾了。”神父搖搖頭，“而這一切的密謀者，就是教派。”

    羅德頓了頓，忽然睜大眼睛：“教派，莫非是……”

    神父點頭：“啟世教派。”

    這個對於黑色先鋒隊而言十分陌生的詞，卻讓羅德怔住了。他深吸一口氣：“啟世教派……”

    “教派的成立，甚至能追溯到舊王朝殊羅馬爾時期，甚至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