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愫臉色蒼白地抓住了曹宣的衣袖，嘶聲道：“你還知道什？”

    曹宣從一頭霧水的被李謙叫去之後就開始忙活著查抄簡王府的事，根本不知道藩王府那邊和那些曾經參與過事變的侍衛都怎樣了，他這，也不過是憑著自己的經驗提前白愫而已，卻沒有想到把妻子給嚇得魂都沒了似的。他連忙把白愫抱在了懷，輕輕地拍了拍白愫的背，溫聲道：“你別緊張，我也隻是怕白家有人涉及，所以提前跟你一聲。我之前一直在忙，也沒有仔細地考慮這件事，倒是我疏忽了。我這就派人去跟嶽父一聲，讓他老人家早點拿個主意。”完，他又覺得不妥，頓了頓道，“我看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吧？”

    李謙起簡王都殺氣騰騰的，聽李謙的口氣，是一個也不會放過的。

    白家萬一真的涉及其中，李謙未必會看在北定侯府的麵子上就不追究。

    與其到時候大家心生罅隙，不如早點商量個辦法出來，免得得罪了李謙最終還是沒能把人給保住！

    曹宣想著抬腳就要出門。

    白愫一把抓住了曹宣的衣袖，紅著眼睛道：“我和你一道回去！”

    就這幾息功夫，她已經冷靜下來。

    不管是太皇太後活著的時候還李謙後來鎮守京城，對白家都禮遇有加。白家若是真的有人參與了囚禁薑憲的事，那可真就是大義不道，狼心狗肺了。

    這樣的人，連做人的基本規矩都不能遵守，還能指望著家族在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站來出保護門庭？這樣的人，家族庇護他們做什？

    那還不如趁此機會把人清理出去，也算是為家族做了件好事。

    她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心中也就越來越篤定。

    “你等我一會兒。”白愫眉宇間一片毅然，道，“我換件衣裳就和你一起出門。白家若是真的有人參與了這件事，我會親自綁了送到嘉南的麵前。如果父親要包庇這樣的人……”她著，眼圈更紅了，眼角也泛起了水光，“北定侯府就當沒有生我這個姑娘，你也當沒有這樣嶽家！”

    曹宣聞言輕輕歎氣，拿了帕子給白愫擦著眼角，低聲道：“不會的！嶽父他老人家不是那樣的人！”

    白愫也希望她父親不是那樣的人！

    她不由接過了曹宣的帕子拭著眼角的淚水抽泣道：“別人參與事變還能是為了榮華富貴。白家的人是為了什？臨潼王和郡主對他們還不夠好嗎？想當初，要是不因為太皇太後選了我進宮陪伴嘉南，白家哪有今？做人不能忘了本，不能不知道感恩！”

    這也許就是曹宣最敬重白愫的。

    就像他在最落魄的時候，白愫還是選擇嫁給了他。

    白愫雖然從來沒有在他麵前過，可他心明白，他當時能娶到白愫，必然是白愫同意了，甚至白愫爭取來的。而白愫在嫁給他之前，他還一直為了曹太後而敷衍著薑憲。

    想到這，曹宣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他的動作不自覺地變和溫柔起來。他輕輕地捏了捏白愫的手，笑道：“去吧！我在這等你！”

    曹宣靜靜地站在那，仿佛青山綠水，站在了那很久，久到不管什時候，他都會依諾等候著白愫。

    白愫回頭，心頓時像泡在溫水。

    她目光明亮，要深深地吸一口氣，才能壓下心底的悸動，若無其事的走出廳堂。

    薑憲此時還不知道京城已經翻地覆，幾家慶幸幾家愁苦，她正絮絮叨叨地和李謙著要給慎哥兒帶去的衣物和吃食：“……我問過情客了，她衛所的將士都隻穿粗布衣裳，這樣經磨。我給慎哥兒做的衣衫都是粗布衣裳。糕點也都沒有用模子，全部都是用手搓捏的，裝在牛皮紙匣子，別人肯定看不出來。”

    窮苦人家的孩子誰家送來的點心用牛皮紙匣子裝著，最多也就用麻紙一裹了。

    但這是薑憲能想到的最好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