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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三七幻想著腳踩血尊,身披戰甲,威風凜凜之際,那魔人總算是有了些動靜。
最先聽到他輕咳幾聲。
咳……
咳咳……
咳咳咳……
沒完沒了且越加猛烈!
空山寂靜,唯有怪咳。
等過了一會總算是消停了,可沒多久又見他垂頭彎腰,發出濃重的喘息聲,接著猛勁兒吭嗓子,就像喉嚨憋了口老痰。
吭吭吭,之後開始瘋狂捶胸頓足,好像真的是讓粘痰憋壞了。
李三七皺著眉直直望向他,看他那費勁難受的樣子,甚至感到有些於心不忍,真恨不得立刻上前去幫幫他。
這讓李三七想起了以前在清遠宗當看門狗那段時間,所遇到的那經常在山門前溜達的老王頭。有時候李三七去守山的時間早一點,就能看到老王頭背著竹簍,在清遠宗巨大的石碑旁歇息,當見到李三七,還客氣的一邊喊著仙長一邊拱手作揖。而老王頭就是這般,嗓子像是憋著什東西,呼嚕嚕,吭吭吭,三句話不離一聲咳嗽,還總是說去抓兔子,然而從早到晚,從未見到他有什收獲。也是,身體都這幅鬼樣子了,隻能守株待兔……
就在李三七的心思還放在記憶中那個肺癆鬼身上時,就聽遠處噗的一聲。
尋聲而望,看到那魔人還真的吐出一口漆黑的濃痰。
魔人吐完之後,長舒一口氣,捋吧捋吧胸口,顯然是舒爽許多。
李三七第一反應,這肯定是一口“千年老痰”。
漆黑粘稠,而麵仿佛包裹著什活物,落到地麵後明顯蹦跳了幾下,莫名透露著一種重歸自由的歡快,然後便鑽入泥土消失不見了……
魔人清了清嗓子,發出一陣輕笑。
“嘻嘻嘻……鬥了這久……終於……歸我了……”
那魔人總算是開口了,而令李三七感到意外的是,魔人的嗓音,清脆悅耳,爽朗動聽,若是隻聽聲音,腦海中浮現的形象,必然是一位風度翩翩、英俊瀟灑的江湖俠士。
驀然間,就令李三七對他的印象好了不少。
而那魔人仍然沒有理會李三七,或者壓根不屑理會,依舊背對著這邊,自顧自的的活動著身子。
晃一晃脖子,扭一扭胳膊,活動活動腿,看那從容的樣子,好像此地不是剛被大肆破壞的戰場,而是他的舒奢家宅。
等活動差不多了,魔人突然蹲下身子,接著在李三七震驚的目光中捧起潭中的鮮血,高舉頭頂,沿著衝天的角,緩緩澆下……
鮮血淋頭,然後從脖頸滑落,順著紋路縫隙流淌,在千百支流中縱橫交錯、翻湧奔騰,沐浴著皮膚的每一寸。
貧瘠的萬壑千溝,終於等到了赤色的不息川流。
一瞬間,好似在俯瞰萬水千山的景圖,隻不過那山是肉,川是血……
血液流經之處,那暗紅到近乎發黑的皮膚驟然變得鮮紅明亮,紮實充盈!
就像是在舉行什邪惡詭異的儀式!
於此同時,魔人氣息在急劇攀升。
從無到有,從有到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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