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有戶官家夫人日日頭疼欲裂難以安寢,府請了好些大夫卻都一致的說身體無恙。身體無恙,怎會痛苦至此?
“巫蠱作祟,有傷天德。”
一過路的老和尚卻看出來門道,直接和這家夫人坦言說她家不幹淨,讓她使人好好搜搜,這一搜果然就搜出來個小人偶,頭頂上密密麻麻紮滿了細小的銀針,身子上還歪七扭八貼了夫人的生辰八字。原來,是大人的妾室不滿夫人日常蠻橫,偷偷下了降頭術。
昔梓被她這一調侃,那些懷古傷今的念頭一骨碌的全滾到了不知名的旮旯地兒。
他落下一子,眉頭一挑,“你還信這些?”
凡人不知道巫蠱之事是真是假,但作為仙人他們可清楚的很。巫蠱之術自古流傳,現今存於南疆一帶。存在是真存在,不過可沒這簡單,那可能是一個人偶幾根針加個生辰八字就能隨便下個害人的術?
他搖頭。
拙劣的把戲,卻偏生這些凡人深信不疑,可憐那個被打殺了的妾室,所嫁非人。
“信,為何不信?”
半莘放下淨水瓶,蘿卜打來溫水給她淨手,她擦淨水珠放下絹布坐了過去。
“什事情都較真兒,活著可太沒意思了。”她支著頭,看他左手和右手下棋,黑白棋子勢均力敵,你來我往間成對峙之勢,一時也看不出來他今日想讓那隻手贏。
“你說的也在理。”昔梓抬眸看她一眼,又落一子,“吧嗒”一聲扣在棋盤上,黑子就吃掉一小片白子,站了上風。
看樣子,他今日偏喜左手了,半莘想。卻未料到,須臾之間,他右手落下,黑子眨眼失了半壁江山,隱有落敗之象。
得下到什時候啊……
半莘瞄了一眼外頭,黑乎乎一片,估摸是到了子時,遂不再看他下棋,吩咐蘿卜去落鎖關門。
……
春暖花開日,野外踏青時。
這一日,主仆三人帶著好酒佳肴去到了郊外的敬亭山。
星星點點的野花鋪散在地上,好似五彩的星屑灑滿天河,生機蓬勃又賞心悅目。這是敬亭山的後山,鮮有人來,空落落的大片山坡除了瘋長的野花野草,就隻一片繁茂長了十的梨花林。
瓷白的花瓣兒簌簌落下鋪了一地。
昔梓和半莘背靠大樹相對而坐,麵前擺滿了糕點茶點,小吃零嘴並一壺流光飛錦茶,蘿卜則歡快的在青青白白的梨花林子穿來穿去,時不時驚起幾隻飛鳥。
“偷的浮生半日閑。”昔梓啜了一口茶,不由感歎,“倒是好久沒這樣的心境了。”
人世間打滾越久,心就越難以能靜下來看天看水看花看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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