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主上給你的信。”一個龍衛恭敬把信送上。
這幾日他們藏在暗處,來往間多有不方便,要交流消息必須常青親自從物靈閣出來。
遞信的龍衛垂著眼,心有不憤。
真是憋屈,作為龍族侍衛,到哪兒不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偏他們幾個運氣不好,如今藏頭露尾和過街老鼠一樣!
常青把信拍在了桌上,歎氣。
龍衛被嚇了一跳。
“那個……頭兒,主上如何說?”龍衛道,“咱們什時候可以回宮啊?”
提起回宮常青就心一陣膈應,要不是為了不讓這群眼瞎的狗崽子不被小主子攆回去,他那會在一個兔子小妖哪兒挨釘子!
這幾日,常青天天被蘿卜捉著教導什為仆之道,隻感覺抬頭天都是暗色的。
而這個人如今還敢和他提回宮!
他們在外躲得清靜,苦都他一個人全捱了,越想越氣,幹脆抬腳狠狠踢了過去。
“回宮,回宮!”他罵道,“你一個人滾回去吧,一天到晚不想著怎保護小主子,就知道回宮回宮!那想回宮,當初何不幹脆利落滾回去……”
腿腳帶風而來,一看就知力度不輕,龍衛不敢躲,硬生生受了,臉上立刻變得青白交加,卻不敢有絲毫抱怨,趕忙跪地疊聲求饒。
常青又罵了幾句,看他還算恭順,心舒坦多了,自顧自坐下,又拿起信再看。
信的內容,簡單的很,也不簡單的很。
說起來很簡單。
在他意料之中,主上得到消息後,果然極不放心,要求他立即把小主子帶離物靈閣。
可是做起來就很是不簡單啊。
主上還說了,一定不能讓小主子過得不順心,也就是說人他得帶走,而且還得把小主子哄的滿意。
這差事,委實難辦啊!
“頭兒,主上可有什指示?”另一個龍衛看他麵色鬱鬱,但已不顯怒色這才上前打聽。
常青道,“主上讓盡快帶小主子回宮。”
這是好事啊,龍衛心有點納悶了……現在大家夥都盼著這個事情趕緊落實到來,按理來說頭兒也該一樣才對,怎如今卻還唉聲歎氣上了?
“這不是好事嗎?”
他怯怯的問道,裝作無意,往後小小的退了一步。近來頭兒脾氣不大好,他可不能像剛才那個蠢蛋一樣。
“什好事啊……”常青這一次倒是沒發怒,隻是再一次把信紙用力拍在桌上,抑鬱道,“主上還說了,得讓小主子滿意。”
龍衛這就懂了……頭兒要想搞定被青丘帝姬灌了迷魂湯的小主子確實不大容易啊,難怪現在這煩心。
“那……頭兒,現在咱們要怎做?”半餉,龍衛才問道。
“還能怎做。”常青站起來,吩咐道,“你們繼續在周圍盯好,切不能放鬆警惕,至於小主子哪兒……”哎了一聲收了話,衝龍衛們擺擺手,大跨步走了出去。
這幹淨利落的架勢,頗有些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悲壯,龍衛們紛紛投去同情的目光……想做主上的左膀右臂,真的是很不容易啊。
……
回到物靈閣,小主子果然不在自己房間,常青也不意外,猜測多半是去了半莘哪兒。
真是不知道,小主子到底為何會如此喜歡那個奸詐至極的女人,難不成就是因為人家長的好看?
常青不敢去觸半莘的眉頭,便隻在房間等著小龍君,可侯了許久,還是不見人回來,心下有些耐不住了,便要起身去尋。
敲開半莘的房門,他頓時傻眼了……小主子怎不在?
左看右看,始終隻見青丘帝姬一個人,她捏著個話本子坐在靠窗台的幾案邊,正極其不耐煩的看著他。
“常龍衛,有何貴幹?”半莘道。
常青尷尬一笑,“我來尋小主子,沒成想今日居然不在帝姬這兒。”拱手後退,連聲道,“叨擾叨擾……”
“等一下。”半莘道,放下話本子坐直身子。
常青準備關門的手瞬時一抖,低頭道,“帝姬,可還有什吩咐?”
“吩咐倒也談不上,我就是想問常龍衛幾個問題。”她揮袖,門立即大開,又伸手做請,淡道,“進來再說吧。”
“這……”常青還想掙紮,主上都得小心應對的女人,他哪兒對付的過來啊,苦著臉道,“這不合適吧,常青一介下人那好勞您招待。”
他從哪兒看出她是要招待他了?半莘挑眉,如玉的指節梆梆梆的敲響幾案。
她說道,“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如你所說,一個下人還不值得我花心思去對付。”緩了一下,“子桑在昔梓哪兒,你不必擔憂。”
話都被堵死了,常青隻得心不甘情不願的挪了進去,又挑了一個稍遠的位置坐下。
他低眉順眼道,“帝姬的問題,就怕常青想回,怕也是答不出來。”
“無妨。”半莘倒了兩杯茶,隔空拋過去一杯,道,“問不出來的事情我自是不會浪費唇舌。”
常青接過茶杯,不語。
“子桑……”半莘隨口道,“這性子可是像他母親?”
半莘打心眼覺得子桑小龍君這個孩子還不錯,既沒有龍族那些亂七八糟的壞毛病又乖巧伶俐……就是這個身份有點讓人討厭啊。
常青一愣,完全沒想到半莘居然會問這一個問題,倒像是在和他閑扯家常一樣,還以為她會想方設法探聽主上的事情來著……
“小主子的母親……”
常青絞盡腦汁搜刮記憶,但依稀也隻想得起來那是個很美的仙族女子,但這是這美也並不是什突出的特點,因為主上的女人就沒一個不好看的。
常青說道,“小主子剛一出世,生母就去了,那個女子……”搖頭,“我也不知道性子如何,大概小主子是像她的吧。”
“死了?”半莘冷笑一聲,道,“該不會又是自毀靈根而亡吧。”
當然不是,不過也差不多。
小主子的生母不是自毀靈根而亡,而是久病而去,至於這病,該是心病……本以為可以母憑子貴躍上枝頭,誰知道小主子竟然生下來會是魂體受損的命數,主上雖然嘴上不說怪她,但肯定也不會喜歡再見一個時時能勾起他傷心事的女子。
時間久了,這個女人可不就該病了,病的久了,可不就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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