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侃一向貪生怕死,然而這回被打卻沒忍氣吞聲,拳頭一捏就朝那中年漢子麵上掄去,正擊中他的鼻梁,打得他頭一歪,鼻子一酸,流出兩管鼻血來。
那中年漢子拿手背往鼻下一抹,見一手的血,目光立刻就凶狠陰鷙起來:“想玩橫的?老子陪你!”
他往懷一探,左手就握了把精光四射的匕首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胡侃的小腹狠狠刺去——
這時周圍的賭徒們發現了角落這場衝突,有倒抽著氣失聲的,也有興奮之極大喊著“殺殺殺”的,然而預想中尖銳的鐵器刺入柔軟小腹,鮮血噴濺的場麵卻沒有發生,那中年漢子訝異的發現自己手中的匕首刺到離胡侃小腹一寸之處,就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往前挺進半寸了。
“這——”那中年漢子驚疑不定。
“這你娘個辣白菜!”胡侃對著他的下巴又是一掄拳,打得他臉孔往後一仰,吐出一口血來。
“揍他揍他,狠狠的揍!”
“還手啊孬貨!”
……
那些起哄的賭徒們才不管誰死誰活,打得越激烈,他們看得越高興,有些人甚至立刻在旁開起賭來,押胡侃和那中年漢子誰輸誰贏。
韓吟在旁看著這一幕,心怒氣更熾。
別人瞧不出來,她卻瞧了個清清楚楚,那中年漢子挺著匕首刺過去時,胡侃身上幻出了一道靈障,正是使了她送給他的護身符器。
有沒有搞錯啊!
這護身符器是讓他保命用的,不是讓他來跟賭徒打架鬥狠的!
眼見這兩人糾纏在一起,頗有不打出個你死我活來絕不罷休的架勢,韓吟再捺不住,上前兩步就點了名喝道:“胡侃!”
她的嗓音清清潤潤,即便帶著怒氣也不甚響亮,但不知怎的,竟將這滿賭場的喧嘩都壓了下去。
胡侃一愣,抬頭見她,立刻就停止了扭打,然而那吃了虧的中年漢子哪肯放,趁著他罷手無防的良機,順手從旁邊操起一張板凳就往他腦袋上狠狠砸去。
洛雲卿見狀,掩在衣袖下的手指輕彈。
一道微不可見的冰矢如流星般疾發出去,撞上板凳,將其擊得粉碎!
那砸人的中年漢子與眾賭徒卻沒發現他的小動作,隻看見板凳挨到胡侃腦袋的那一瞬就四分五裂,木屑齊飛,再看胡侃安然無恙,就琢磨著有些不對勁。
“這可真特的邪門了!”
“莫非這小子是個練家子?”
……
賭徒們七嘴八舌的猜測起來,而胡侃趁著那中年漢子愣神的工夫,擦著汗快步趕到韓吟麵前,低頭垂眼,一副心虛模樣:“你……你怎下山了……”
要不下山,還不知道他又到這種地方胡混呢!
韓吟冷冷轉身:“走。”
賭徒們見好戲就要這散場,立刻罵罵咧咧起來,有汙言穢語調戲韓吟的,也有挑唆胡侃,說他竟然被小姑娘呼喝來去,簡直不是男人的,更多的人在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推搡那中年漢子,慫恿他上去跟胡侃接著打。
換作任何一個臉皮薄點的少女,遇到這種情況恐怕都會羞窘難當,掩麵而逃,但韓吟打小什汙言穢語沒聽過,壓根就麵不改色,她隻是暗暗的用靈氣逼了一陣寒氣出來。
真的很邪門!
明明是秋高氣爽時節,賭場內眾人卻感覺身周的氣溫陡然降了下來,連身著夾裳的人都凍得有些瑟瑟起來,再看韓吟眉目間漾著冰霜之意,不知怎就心虛了,噤若寒蟬起來。
韓吟這一招自然是同慕十三學的,她不能施放那無形的威壓,那變相的放點冷氣凍凍人總可以吧,沒想到還當真有效,她不禁一笑,掀簾就要出去。
不想下一刻攔住她的卻是胡侃,他支支吾吾:“仙……韓姑娘……”
“怎!”韓吟暫時壓下去的氣立刻就竄了上來:“是不是你還沒賭到被人扒光了褲子扔出去的地步,舍不得走?”
“不是不是。”胡侃忙道:“我沒賭,我發誓沒賭!”
韓吟沉了臉:“沒賭你在這做什?”
胡侃苦了臉道:“找人。”
“誰?”
“他!”胡侃回手就指住方才同他打架的那名中年漢子。
這時眾賭徒回過神來,見胡侃被比自己小了足有八九歲的少女訓訴得服服帖帖,心暗暗稱奇的同時又再次聒噪起來,隻不過他們都瞧出這少女的來曆有些蹊蹺,聲音比方才小了許多,沒敢那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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